过大年昏昏麻麻搞生产
夜幕降临，整个伍佑集团生活区就不见人转动，西边紧傍黑黝黝毕家山的单身楼和东边那背靠梧幽河的双职工楼很多房间一片漆黑，只有个别房子能看到灯光明亮，宛若把个黑箱子一般的建筑装点得有点凌乱破碎。伍佑集团办公区也是一片漆黑，那些花园里球星、扇形的树木宛若一个个高累的坟冢给人一种凄清孤寂，一个人行走在特别熟悉的园林小道就有一种畏惧感！
袁如慈小夜下班行走在这黑暗的厂区第一次不由得加快脚步，不知道寒冷还是身边的氛围所致。以前小夜下班他是没有这份感受，因为那时候厂区每到晚上有人在这里转动，高高的灯光四射，一片明亮，一片清幽。那时他就想起那个帮助他，关心他，比他小却把他当做小兄弟一般，似乎有点心心相印和他能说得来的她。一种久违的，似乎久违的一种美妙的，甜蜜的恋爱幸福感觉在心中荡漾。特别到春节前后，公司里为了营造节日氛围把彩灯扎得到处都是，大小树上五颜六色的彩灯点缀，真正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办公楼上张灯结彩，草坪里面也是灯光莹莹。那时候他就想起家乡，便可笑地想这多浪费电啊！现在路灯坏掉也没人管，主要是成本控制的太严，厂区黑咕隆咚，就连个灯光也没有，多不方便！幸亏这路不长，两分钟就到宿舍，但多不安全。他看到有些男职工三三两两黑影幢幢宛如魍魉，有些女职工拿着手电照亮畏畏缩缩地往岗位上走。他一边走一边想：“车间如果没有灯光实在无法生产啊，不然也许就一样灯泡坏了也就没人管！”
第三个小夜班就进入大年除夕夜。
白天就能听到伍佑村里的一两声炮竹响起。这炮声明确的提醒这些坐在沙泵站谝闲传，看手机的职工，年关就到，春节就要来了！因为二系统是两个球磨机，（一个两百吨，一个是一百吨）为了节约用水，多时候只好停二系统。于是浮选工孙俪，球磨工海俊，文彬也就闲了坐在炭火熊熊暖融融的沙泵站值班室看手机守点等待下班。
文彬出去小便，他转过拐就进入砂泵房在溢流渠边“唰啦啦”响了一阵走出砂泵房，站在靠墙的水龙头边洗手，看一眼台阶下的灯光明亮的锌粉场地（怕有人偷锌粉就灯火通明），锌粉场之外黑暗里的双职工楼，以及昔日车满为患，此时却空荡荡的停车场，觉得没有一点节日气息。随后走进砂泵值班室坐到原来位置便继续看手机，就自言自语地说：“今年过年厂里连灯笼都不挂，满年（往年之意）放假着呢，都还张灯结彩，今年不放假尽成这个球样子了！”
孙俪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说：“你没看现在啥姿势了？房顶子漏了不知道处理的，竟然全部使用塑料布苫起来，那就分明像土匪一样赶紧把钱抢上就要走的样子，那给你能顾上挂灯笼？”因为秋后雨季到来，伍佑的许多宿舍办公楼车间顶子漏水严重，公司就安排老乔的民工队带着好多的塑料纸将每个楼顶白花花地缮了。
也许是除夕夜，文彬年轻，心里还有除夕团圆的情节作祟，就怅然地看着建新犹豫不决地说：“我下班了回呢吗不回，回去也就睡个觉，早上就得赶来！”
“你回去能做个啥？不就睡个觉？睡觉也睡不好个觉，你说有啥必要会？当你回去家里人守夜已经结束了，你半夜三更地，再说早上天不亮就的往来赶，明天卡好是白班！”
“刚接班那一会二系统又停着呢，叫你给你老哥人说咔，明天白班迟一点来，早点回家过除夕。你不回去，这一会你又念叨下班回。下班十一点多了你回去死起呢？你记着三十晚上阎王爷把所有的鬼都放出来了，你狗胆子大了就去！你走伏家镇得一个小时，你去！再说一晚上不日你碎娘你总行呢！你总受得住呢！”赵倩就瞪大眼睛笑着骂。
“你那一会说，我也想了，也不好给老牛说！这一会想到家里也没人，只有婆娘娃娃孤清清的！唉，算球子了！明天下白班再回吧！”
“我们的（的，意思是暗指他老婆）知道我也不回，急萨呢？我干脆三个白班上完也就有休息了我就回！我半个小时就到了也不回，你哪门远的路回啥子呢！现在你只要把钱给了，婆娘那会办年得很！”海俊偏着头笑咪嘻嘻，那眼神充满得意轻松地样子说。
“死狗（赵倩喊海俊的另一个绰号）你那碎娘把你又不当人，你去不去爪爪子不在乎，你要你把钱给了！就钱者不给也有人给！你又是多余的，两个儿子者有他爹管！不一定这一会早就有哪个局长在陪呢！”赵倩就转过话题开始跟海俊取笑道。
“赵死狗你去不去李艳才不在乎！你不信现在回去看李艳就和野男人在一起滚着呢！”海俊瘦而吊的脸洋溢着笑容也带有报复地口气回击。
“我们的（指他的老婆）没有那个本事不然就好了！你不回，因为你走的时候爪爪子给你交代了！你现在去就碰上了，那爪爪就像潘金莲弄死武大郎的一样把你命要了！”
海俊有点说不过说话苛刻的赵倩，就笑眯眯恬着脸说：“你们李艳奶子又大，软乎乎地一把就抓住了，你那一对虎牙就像老没吃饱！”
肖红听到两人大话喧天肆意取笑对方为乐，有点吵得受不了就拦挡说：“你们两挑担吵球着呢！儿都像门框子一样高了，皮嘴上留点德让儿子也亏咔！”
赵倩瞅一眼肖红笑道：“死狗，你要把肖红注意着，他进城你就进城！那哈怂一进城看你上班就找爪爪子去了！不是给爪爪子手上挑刺，就是给抓抓子腿上沟子上拍土！”
“你把肖红小心，他离你们楼上近！”海俊显然说不过赵倩，就不想说了看起手机。
“屄夹住，跟你赵死狗不说了！”海俊一时反应不过来如何有力还击，喉咙动了动吊脸尴尬地笑着骂了一句，任赵倩说也不理勾头翻手机。赵倩看他不说也就没意思了，也就看手机。
第二天白班，也就是大年初一！
赵倩和建新看到大夜甲班的人陆陆续续走下台阶不见了，也就美其名曰去车间接班，不上十分钟又回砂泵值班室，依旧坐在刚坐过的地方和大家看手机谝闲传。因为春节三天属于加班，大家为了挣加班工资也就没有一个人公休。
不久生产厂长付新平提醒大家穿戴好劳保用品，不要乱跑。说：“我给你们说清楚过一会公司里值班的就来登记人数，乱跑了登记不上今个就白上了，加班就没有了！另外集团公司甄荹嘉带队给大家拜年，你们就注意着！”
袁如慈就嘲笑：“甄总怕今天早上给他爹拜年去了，给生产线职人拜年哄人吧？你看河南徵帝的人走完了，他成一个书记闲职根本没信心来！样子也不做了，那些人根本不把你工人当做一回事！心里牵挂的也许是县委书记之类地！”
“以前伍佑集团王雄强老就到岗位上来，给我们发好烟还要谝几句呢！不一定甄总就来！”海俊想起十几年前的伍佑集团，也想起王雄强给他们拜年的情景就说。
海俊的父亲以前是梓旭县农业局的局长，海俊因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城镇户口，招工后被他父亲安置在地方派出所当协警，当保安。后来就来到伍佑选厂，一干三十年了。就像文彬孙俪海俊那时能招工来这里不是一般家庭啊，因为一般农民根本没资格招工，更别想进这单位，如今和大家一样守在车间！可谓是从富家豪绅纨绔子弟走向衰败破落子弟。建新知道海俊的底细，动不动就嘲笑：“你老说的那时候！那时候你当警察大盖帽带上干，你在保安大队当队长时，女娃子行者让你摸手揣奶子呢！那时你甩过大马鞭，现在却看球磨机一天泯的黑鸡琉球成个土锤咋不说？”
“甄总今个蹲在家里等你们这些中层来拜年呢！那根本顾上不来！”赵倩就取笑付新平。
“现在甄总没权了不一定你们这些中层也就不给拜年了！开始走这些河南徵帝集团的土锤了！”肖红小而瘦的脸蛋洋溢着快乐笑道。
“嗯，没权了？那权利还大的很！你看腊月里虢秃子来伍佑集团检查工作，临走的时候那些河南人围成团送着呢！甄总上车时个个人争前挤后，跳着蹦子给招手，生怕甄总看不见！有的中层就在人活活里举着双手跳着蹦子，生怕甄总看不见他的孝心！你看咔那个阵势权利大的很呢，不然没有人会那样！”建新笑着说前一段时间在办公楼前看见的一幕。
“我说的不好听，我连他的门都敲不开！”付新平垂着虚泡泡的脸皮眼皮听到肖红的话说完就走了。
看到付新平走出门，宋俪就只是说了一句：“能当上厂长爬到这个位子的没有一个不给甄总拜过年！只是就看拿的轻重而已！有人的关系扎实只不过拿得少一点！谁咋不清楚！你们说起送礼，哪个中层都好像敲不开虢总的门，光明利落的很！实际上暗地里没有不舔虢总的！不然根本混不住！”
“实际上我们不溜沟子就不知道，也许那些人的门的确不容易敲开，没有熟人根本不准！”袁如慈就笑道。
“听人说程芳铭那时候发配到四川细细来不了，钱拿上去找甄总听人说县人大张主任给甄总打的电话才开的门！你看程芳铭一回来干的时间不长就调到基建办，现在光阴肥得很！”
“程芳铭给甄总送足了，甄总也总要让程芳铭找回来呢，也就给肥缺！”
“你们乱猜！梓旭集团哪个中层没有甄荹嘉的手机号？都是甄总的爪牙甄总当总经理董事长的时候只要底下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就偷偷给甄总汇报了！现在甄总没权了就说不上了！这些人只要给甄总拜年哪有不开门的？认不得人的电话打去不开门也许怕仇人上门，只要是中层的电话一打那笑面虎赶紧就打开了！”
……
快十点班长肖红就从分厂办公室拿来一包十六元的黑兰州和一些核桃一般大的桔子，每人一根烟，每人一个桔子，说：“这是梓旭集团给大家拜年的！”
肖红说去年从矿山上调下来现在主管后勤的伍佑集团值班副总陆德彰（也就是那年刚当上矿管办主任和祁岷青一起入狱因为坦白从宽，且受贿数额不大被判三年，刑满出狱的陆德彰）从皮卡车拉来一箱桔子和四瓶酒一条烟。牛金刚把酒放着不动，说岗位上喝酒万一出事不好，让各车间班长拿上一包纸烟和每人一个桔子给大家发。袁如慈恰好去河边看水，回到沙泵站看到满桌子的黄桔皮，再是坐在连椅上谝传的人们。肖红看到袁如慈瞅着桌上的桔皮在皱眉，就把手中的一个核桃般的桔子一边给一边嬉笑说：“给你一个桔子，要不？”
袁如慈伸手去接，肖红就把手收回。连续三下，袁如慈有点不高兴说：“不吃！”就不理。
肖红有点不好意思，喊了两声看他不理事，只好将桔子放在那铁桌子上。赵倩文彬就粗声大气故意说：“拿过来我们吃！他到机修班取，又不属于我们浮选车间里的人！”
袁如慈很鄙夷，但口气还是很随和地说：“我不是你们磨浮车间人，那你们到车间去坐吧！再别天天喝我烧的开水！我一次烧不开你们就骂我，我像伺候儿孙是应该的，咋在这时候一个烂桔子跟前就分的开我是机修班的人了？”
“水是你家的吗！”文彬就皮笑肉不笑地问。
孙俪抬头只是看一眼文彬和赵倩，又垂下头看手机。
袁如慈想起那次小陈请客他耍酒疯结果让小陈白白掏了六千多元的医疗费的事就觉得有点恶心便走出沙泵站，站在门口很专注地看起微信朋友圈的内容和祝福春节问候的信息。过了一会再次走进去那个就像核桃一般的桔子不知被谁早已经吃了。袁如慈再次听到赵倩骂梓旭集团穷怂，一人一个烂桔子一根子纸烟就把年拜了。文彬呲着嘴笑说，在微信群里，从一厂调来的老袁把一根子烟和一个桔子拍成视频发在群里，注明说这就是梓旭集团给职人的拜年！在讽刺呢！
“酒给你们留着呢！一个分厂一箱子一瓶子三百元的梓旭柔和，你们牛哥怕你们上班喝醉就没给！等着下班把菜炒上就让你们喝！”谁也清楚这几年春节公司拜年送来的酒全被牛金刚收揽，最后和他的几个酒友喝，其他主任副厂长也喝不上一盅子，更别说一般工人。刚才孙俪在车间门口看见陆德彰从皮卡车上取烟酒和桔子就故意漫不经心地说。
“不拜年你就不干了？拜不拜年都没有关系，也没有人指望他们了！你们还当真！还把那盼望着组啥？等着下班你们赶紧回家，你们的碎大你们的碎娘等你们着回来过年，赶紧就回家才是正主意！”
中午食堂免费，那个剪发女人拿着订菜单子走进沙泵站明确告诉，一份菜最多两个馒头！于是个个就订一份肉菜，再也没有人订半份菜或素菜，个个订两个馒头！
赵倩一边写，一边嬉笑着问：“死狗给你定半份素菜一个馒头，多了吃不上吧！”
海俊信以为真就回过头绷着吊脸立马反驳：“屁话！凭啥我吃半份菜一个馒头？一年才等到这一回免费的！哪门也要吃肉菜两个馒头！你看人家武羽的梓旭酒业、梧幽矿业（也就是武羽投资有限集团公司最近在梧幽沟投资新建的现代化矿山企业），职工吃饭全部免费，四菜一汤你吃饱为止！只要不浪费由你吃！一年到头年终奖一万多，过年一个职工一箱子梓旭柔和六呢！武羽的梧幽矿业叫人说一个月才生产十天，多时候停着呢！咋有效益？年年福利好，职工工资高。我们梓旭集团一年四季满负荷运转着，到年底就亏损！一到年底就亏损！亏损他妈的屄！亏工人着呢！年年亏损你爹给你磕头让你转这厂子你都不转了！”
海俊想起前年儿子在武羽的梧幽矿业上班，是生产线的一般员工，回家带来一瓶子就是两百捌拾元的好酒一箱子，又听到儿子年终奖一万好几呢，他才领到四千多元的年终奖便骂骂咧咧发牢骚。
班组人都知道梓旭县的“三羽”（陆羽，武羽，张子羽都是在梧幽沟里打矿发家，现在身价几十亿元，都是赫赫有名的财团大老板，也都是梓旭县人）之一的武羽，近年来把陆羽经营倒闭的梓旭酒厂收买后重视人才，科学管理，再次弄得红红火火成为上市公司。开发出一系列新产品，产品远销东南亚和台湾。2013年在梧幽沟勘探出丰富的铅锌矿床，开始矿产资源开发，在距离梧幽沟三公里的一座山上办起现代化号称世界先进，亚洲一流的采选为一体的矿业集团，把厂区打造的像花园一般，对外宣传为矿山旅游企业！然而他的选厂月处理矿石高达五千多吨，投产以来因为矿石供应不足，每月生产十天就停机等原料，可是一年到头干部职工年终奖又高福利又好。然而伍佑集团工资又低，福利又不好。老总们个个说伍佑集团不盈利，锌业公司年年亏损上千万元，梓旭集团没有效益效。职工们就想不明白同样是挖矿石，武羽明显没有效益却红火的很，伍佑生产正常，抓得很紧却没有效益，于是海俊也不相信伍佑集团没有效益的说法了！
“不要和武羽比！我们伍佑这一辈子都比不过武羽的梓旭酒业和梧幽矿业！你看武羽办企业啥概念？武羽对职工多好！给每个职工的父母过生日都要送两千元现金祝寿红包，工龄达到十年的职工免费一套精装修的楼房，男女只要是本单位谈成对象结婚武羽夫妇就是一万元的祝贺礼金！单位职工的娃娃考上二本大学一次性补助三千元，如果考上清华北大一次奖励十万，如果考上985或是211等重点大学，一次性奖励一万。梓旭县二三十层的最高层最漂亮的楼群还不是武羽的酒业和矿业的！我们伍佑集团不是王雄强那时候给大家盖上几栋六层高的楼房，靠后来的这些老板就别指望了！你看这几年给职工组了点啥蜜？你说企业不好？为啥老板从身无分文变成几十万元，从几十万元短短几年就变成几十亿的老板了？唉，没有一点说头把我们的老板应该杀掉两个才对！比过去的资本家还恶！”
“那时候王雄强创办选矿厂以村名为厂名，是有原因的！这个村子名字叫伍佑，他说搞好企业，要做到这五点！就是有国，有民，有职工，有绿山，有清水，搞企业的人心中有这五点企业就能兴旺发达，如果做不到这五点，我们的企业就搞不长久！所以王雄强从建厂开始就重视职工利益，周边村民利益，对梓旭县的公益事业很支持。你看厂里的花园，栽的树种的花还不是他功劳。陆羽收编后组球子了个啥？这几年这些徵帝集团来的河南蛋组了个啥？尽组的不利国，不利民，环保不是国家抓得紧都不想投资了，在管啥绿水青山蓝天白云！现在国家监管越来越严，这些老板还不转变观念，让国家牵着鼻子还想黑着心只想发自己的财，企业不踹球（衰败之意）子才怪呢！”
海俊是建厂初期参加工作的老职工，他想起那时候王雄强常常对职工讲的这些话，知道这个名字的来由始末，想起往事就不由义愤不已。
孙俪听到海俊的话，作为一个老工人经历企业的改制，目睹企业被老板们买来买去，弄的破落衰败，现在和一步临近的梧幽矿业形成明显讽刺般的对比。就说：“把他妈的这屄倒闭得越早越好！你看武羽前些年成不如陆羽，以人为本，脚踏实地，眼光超前，这几年蒸蒸日上。陆羽连哄带骗套国家贷款，心术不正一副奸商的样子，把哪个厂子一弄到手就套国家贷款，就往倒闭组！现在他狗日的走起下坡路了！”
“伍佑集团干脆早点倒闭了给武羽卖给，我们给武羽打工走！”赵倩声音很大，语气中似乎就盼望自己所处的企业干脆倒闭就痛快！
“不要想着倒闭，企业要倒闭不可能一下子就像人脑出血死或是心肌梗塞死的那样快，企业倒闭就像慢性病一样，首先把我们职工拖死了，它才能死！首先我们走又走不离，再找工作那时年龄也限制，有没有啥手艺就遭罪了！你听外面的工资高，那要把高工资的活干下呢！吴德全手里机修班老张老李请假走了，到新疆挣大钱。混了一年苦的混不住再来厂里不安排，给王二炮把礼送扎了，最后王二炮瞅机会才安顿到一厂的机修上！本事大小早看来着呢！我认为只要发上一千八九我都干呢！起码早晚在家里，上班来缓人，下班自己的几亩地种上一晚上热屄大奶头摸上，一年到头也就洪吃海喝着过了！”
肖红小脸洋溢着满足，显然也反驳赵倩就微笑着说自己的观点！班里人也知道伍佑集团对伍佑庄里上班的人的确不错！肖红说的也是心上话把厂里的活当做搞副业。
海俊接过订饭的菜单子，看到赵倩也给他登记的是肉菜方知上当就瘦而略显得有点吊的脸洋溢着笑骂道：“这个冷怂货光会哄人呢！”
肖红笑道：“你想赵倩能不给你定好菜吗？不然爪爪子知道收拾他呢！”
“爪爪子不收拾你，把你好的很！”赵倩一边笑一边再给其他人继续订菜。
海俊笑道：“赶紧写了往里面坐，我也坐一会！”
“你坐屁呢，饭来你端上门外头吃起，老是爪爪子收拾着灶房里吃饭的人，这里有啥坐的！”
海俊要往里挤，赵倩就说“不要挤，我写好了还要去车间把你大的那球（浮选）看一下，指标不好你大（指牛金刚）又把人骂死呢！现在不正常，指标又不好！”
“这一个月不放假，我看还是踹踹地（坏坏地不好之意），你看最近哪个班的指标好啥？光就说是机子转着呢！几个厂打听一下都就这个球样子，闹着玩！恐怕给老板造的损失比生产的效益多！”孙俪就笑。
“老板讲究机子转就行！你看这个厂子有时球磨机供不上料，领导都要叫空砸着转，哪怕把球磨机衬板砸漏呢，也不停机！再别说现在铅锌粉市场这么好，指标好坏处理量多少不要说，工人工资能拿上多少？我们一个正月顾不上过年，到头来也就两千多元撑死了，老板又不吃亏！”建新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