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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商劫(第九章 老苏也走了)

  老苏也走了

  苏永忠,工人们常喊他老苏。以前是一分厂浮选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好学上进之人,通过自学取得选矿工程师职称。从班长干到到车间主任,最后升为副厂长,也是国营企业成长起来的一个中层。他和李宇春同时调到二分厂继续任职生产副厂长协助程芳铭工作,后来程芳铭调到基建办,老苏协助光头强搞工艺。随后光头强到新成立的生产调度科,听说他和牛金刚合不来就被牛金刚赶走,也到生产调度科。

  他熟悉选矿工艺,选矿经验丰富,了解梧幽沟沟里个各矿洞子出的矿石性质,对不同的矿石用药剂不千篇一律。虽然有时在调整药剂上一些浮选工不听他没办法,但是那些一意孤行的浮选工往往指标很不好。他性格刚毅在管理上似乎有点酷吏作风,不圆滑敢得罪人敢管,常能听到他和车间浮选工争争吵吵的声音,为此也得罪不少车间职工。有一段时间程芳铭被借调到四川,他主持二分厂工作。因为有实权,他说了算,有些职工似乎也看到老苏要转正也就不敢为敌,很听他的话。他也满怀信心,于是连续几个月指标在三各选厂也是最好。可是半年后程芳铭回来了,他又被冷落在一边。在这期间许多人都认为程芳铭回不来,他一定能扶正。因为他的工作能力很强,有魄力,敢说敢管,有经验对选矿很精通。二厂指标因为他主持工作以后就有很大进步。结果是苍蝇登到屁上了,等空了!后来据说程芳铭本来是来不了,被发配到四川后也急了,就拿上几万找到甄荹嘉跟前,最后由被甄荹嘉调回来,官复原职了。说这话的人很知底细,说的有头有尾。再者他的夫人似乎一言半语影影乎乎也说回来的很艰难。从那以后老苏转正的希望就缥缈了。事后职工都说老苏没有花上钱不然也转正,老苏直言不讳地说:“没有钱就别想着转正!你们别看了现在的梓旭公司,黑得很!”。他在二分厂的几年时间,很少听到有精矿短缺的事。这与程芳铭和光头强得会算账跟其他科室关系搞得好之外,也与老苏的管理有很大关系。

  车间人对老苏有很多非议,但袁如慈印象里觉得那人也慷慨而不俗气。老苏读的书很多,中外名著以及当代作家的书也猎取精要,谈论起贾平凹路遥霍达等人的作品风格说的很精准。袁如慈要出版小说在看校对稿,被老苏看见就说字太小,印刷出来效果不好!袁如慈就笑字如果再大就多一个印张就得多出一千元!老苏便慷慨地说:“你放大一点,我给你赞助一千元!”后来他真地要给袁如慈钱,但袁如慈没有要!身边许多朝夕相处的工友知道袁如慈很困难却自费出书,却想着让袁如慈白白送书给他们,生怕掏二三十元的书钱。而老苏竟敢拿出一千元资助他,从这一点觉得老苏和他从未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交情不深能有这样的举动,的确可贵可珍可敬。

  段总来伍佑集团就负责三各选厂的生产指标。梓旭县人对外地人排斥性很强,二分厂工人看到老苏常常有事没事就去段总办公室。天长日久就骂说他巴结段朝阳,谋着添河南人的沟子。办公室里也有人传出段朝阳有点厌恶老苏的话:“这个二厂的老苏不好好干他的生产,动不动就跑这里干啥!”

  这些河南徵帝集团派来领导,因为也是单身下班后就没事干,时间一长同厂里办公室男女职工熟悉,也就一起谝传。夏季的夜晚看到有人在办公楼前广场上打羽毛球,也就积极参与。于是老苏成为唯一的常客,而且是最热心的人,主动将羽毛球栏杆找来风钻打眼栽好,将自己的羽毛球牌子拿出来,听说那羽毛球网也是他出钱买的,并且从生产办接出电线安装上一盏千瓦灯,使羽毛球场也大变样子。常看到晚饭后他就陪段总,黎总和办公室三五个女娃子活跃在那里。以前他一直早上有打羽毛球锻炼身体的习惯,那段时间就变成晚饭后打羽毛球,而且那几个河南人不在,也就没有他的背影。二厂工人看见老苏出现在那,总说老苏巴结河南徵帝集团的人想提拔,也看不来眼色,你没看河南人就想挂那几个女娃子要日一下,他就看不来形势老跑去骚摊子呢!

  有的男女工人看见那些办公室花枝招展的女娃子和黎总段总说说笑笑,就站的远远不分青红皂白嫉妒仇恨地骂“屄痒的受不住了把那买屄地婊子!”于是老苏就在梓旭县人眼里也成为一个“败类”“叛徒”

  这次免除职务,建新就说老苏被免职在意料之中,就是跟河南人走得太近的缘故,因为这些河南人是养不恋的狗,老苏再亲近他们不记情,你走得近倒容易伤你,老苏的下场就是证明!

  肖红就说,各有各地圈子呢,你老苏就进不了河南人的圈子,河南人也不容易融进梓旭县人的圈子。

  袁如慈就开玩笑道:“你说得的确不错,我和你们梓旭县人相处了多少年了,你们都排挤我,我都进不了你们的圈子,再别说刚来的河南人了!

  老苏根本不像梓旭县其他中层和普通职工对这些新来的河南领导有排斥感,充满敌意而不接近,或是避而远之!总是主动向这些人靠拢着,也许于他没有背景有关吧?因为老苏也是外地人,这里只有认识的同事,没有其他攒劲人。袁如慈也听到武诚当时说老苏过年的时候给段总施总送礼呢!武诚也说,我们外地人不好混,你看这梓旭县的中层根本不理这些河南人,他们只是巴结甄荹嘉,他们都是甄荹嘉的党羽亲戚啥的,唯有老苏一分厂收编来的,本来没攒劲人,那几年甜梧矿重视人才,裙带关系不严重,全依靠自己能耐当个副厂长!可是到甄荹嘉手里就靠实干就吃不开了!他巴结河南人,但是这些河南人也不给人办事,他们也有他们的人,对这里的人不放心!

  老苏被免职不久,就不见他在办公室的背影了!

  原来抑郁不得志的老苏就被一家矿业集团年薪十二万请走了!

  至于任晓珊如何能混到中层干部,并且在这个位子上一混就十几年,一般熟悉他工作能力的工人是有一点想不通。但袁如慈却绝对相信一句俚语“夜里狗叫——有人!”

  大凡在伍佑集团当官要有三个特长,一管理水平也就是能力,二就是拍须溜马敢吃敢喝,三就是有靠山有背景。这三似乎在任晓珊身上没有一样。他是三鞭子打不出一个屁,工作管理上浑浑噩噩没有头绪没有重点更没有方向,又是一个极吝啬的人。他在五分厂分管机修,哪些备品备件可以慢慢修理,哪些备品备件必须马上修好,哪些材料已经没有需要申报,哪些材料常用,哪些材料不常用根本心里没数,全靠班长和材料员计划。起初柳聚星见为他是厂长是一个中层,又长他几岁就碍着面子不说以为刚来五分厂业务不熟。

  但时间一长就忍受不了,不得不撕破面皮对他破口大骂说:“把你当做人那就把人害了!”

  那时候常常气的任晓珊满脸乌青,但也不得不忍着。

  最后五分厂关门,他又被调到矿上,也被主管生产精干麻利脾气暴躁的年轻经理彭斐骂的狗血淋头。后来三分厂缺一个生产副厂长,公司里要调动,彭斐就赶紧把他打发到三分厂负责生产。他依旧糊里糊涂一月指标到头来不是张冠李戴,浑浑噩噩一点也不知。

  有一天伍佑集团总经理黎健和段朝阳来三分厂,段朝阳因为负责生产,三分厂指标不好要现场了解情况。一问生产状况和指标事项,他就张口结舌说不上,就把铅指标说成锌指标,把互含说成尾矿。随后再问他就一脸茫然,结结巴巴说:“哪个?哪个?”

  厂长刘新就生气的受不住,动不动喝声悍气地打断他的发言。碍着公司领导的面刘新气的红着脸说:“你再别说了,我说!你说的那数字把段总和黎总都吓死!我也会被你说的数子弄成心脏病了!”

  即便如此,这时候好些中层看到河南徵帝集团来的黎健,段朝阳,施英劵是伍佑的当权派,王二炮已经像一泡狗屎被晾在一边,就纷纷暗里明理地套近乎,小则发烟喝个小酒,大则开上私家车把这些河南蛋拉到农家乐里吃吃喝喝,更有年头节下进点小贡来巴结这些人。两年时间了而任晓珊却给这些人不送礼不请饭,见面一根子烟也不发,于是作为总经理助理,全权负责生产的老段老施对他也没有好感!戴着眼镜显的很阴冷的总经理黎健就更看不上他!

  此时袁如慈正在上班白,他坐在那个常坐的位置,也就是赵倩孙俪笑的“主席的位子”上看书。建新就给身边的文彬和对面的赵倩谝任晓珊被调到锌品公司,但他鼓(较着劲之意)着不去,天天一接班工作服穿上按指头已签到就在三分厂转。

  班长肖红笑着说:“那就把考勤停了,月底发工资没有钱,看他去不?”

  孙俪大眼珠瞅了一眼肖红,就说:“你记好任晓珊是一个懦夫,头大他敢鼓你,一定背后有人瞅着呢!不然那个人能当十几年的厂长?那个他的舅子哥也能当四分厂厂长直到前两年退休?”说完就勾下头看自己的手机不说话了。建新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相信的神色,但却不发言,好像在思索品位孙俪的话意。

  袁如慈心里明白这企业老板即便把这些庸才免了,也舍不得给工人多发一份钱,所以免与不免工人来说意义不大,无所谓的事。再说回来只不过免了那份任命,梓旭集团上层也如任晓珊一样,缺乏魄力,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他们都是外来的人,而这些本地人的亲戚还是分布在当地各行各业,手里实权也许不大,但总觉得余威犹在担心某一天再用着,就不敢降低他们的待遇。

  ……

  想到这些年梓旭集团和伍佑集团用人的法测,袁如慈说:“不是诅咒企业,没有希望,谁敢叫自己的娃娃报考公司规定的学校,毕业后再来这里上班,那不是把娃娃害了吗!”

  “不要心热那几个钱!那是组样子的!那时挂在半空中的油饼子,只能看不能吃!”

  “今年我们梓旭集团和伍佑集团职工子女没有一个能享受上这奖励的!现在上不起学贷款呢,也不愿意让娃娃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何况堂堂的企业才拿出三千元就想拴住一个娃娃为你服务!”

  “以前工人骂甄荹嘉和吴德全小气,你看现在更比这二人组的差耻啊!真正是王霸比鳖呢!没有说得了!你看咔这几年来的这些河南蛋管理方式就知道了,从2016年开始春节光是让生产,哪里有个企业的样幡子了”

  说到这些事儿,不光是袁如慈,看样子很多人就对2017年到2018年的人和事有特别的影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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