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到处张灯结彩非常吸睛。
“活动现在开始?”
“是的,热闹吧!”
齐安迪举目四望,街上人影密集,来来往往,热闹非常,没料到在乡村也会这样繁荣。
徐紫澜挑挑眉头,甜甜淡淡一笑“没想到现在乡村发展得这么快吧?”
荣获一个点头。
瞬间街面所有灯同时亮起,全都笼罩在团团光芒当中,耀眼又夺目,亮得人睁不开双眸,光芒折射分不清天与地。
满街人有的手握单枝,有的手携花束,有的怀抱鲜花,群人携花齐齐向一个方向前往。
趁着气氛,齐安迪走进一间店,里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他轻轻提起置于货桌面上的一支粉玫瑰,散发出淡香。
他沉醉了。
未几,来到柜台前“有没有紫色的兰花?”
坐在柜台边的人抬头匆瞥一眼,然后垂下双眸,道“没有。”
他很是失落,瞬间,竟泪哽噎,弄不清为何会如此难过,连见她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么?
稍稍调整情绪,转身离开。
又是另一间店,这两店大同小异,客人又多又密,挤得人们几乎喘不过气,齐安迪稍作犹豫,也加入那密密的人群中。
他来到柜台前“有没有紫色的兰花?”
柜台上女子低垂着头,听到话音连头都不抬一下,端起手旁的杯子,喝一口水,冷冷说道“没有。”
失落比之前少了些,垂眸叹息,调头离开。
之后的第三间,结果一样,失落又减少一些。
又是第四间,与之前三间比起来稍有差别,只有清晰可数的四五名客人,齐安迪仍不愿放弃,抱着一丝希望走进店内。
柜台上没有人,他奇怪地向四处张望,一个身材发胖的人正和客人聊天,看来这就是店铺的负责人,他奔至近前,重复问题“你这里有没有紫色的兰花?”
没有!
似乎早知道答案,又似乎早习惯这两个字,如果是这两个字,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胖男人转眸,眼神很温和“你要买紫色的兰花吗?没有啊。”
这一次,他没一丝丝失落,甚连点滴负面情绪都不曾产生,早知如此了,悄然离去。
徐紫澜紧紧跟随,看齐安迪次次进店前充满希望,出来时却是失望。
她好想对他说,不要再试了。
于是疾步猛跑,见他深邃眼眸全是迷茫与失落,然而,瞧他这般落魄,她欲言又止。
她怔怔看着他。
“徐紫澜……”有人拍拍肩膀,她微微一惊,回神一看,是家中邻居,他肩上扛一个大麻袋,大口大口喘着气。
男子一副热情好客模样,一边喘气,一边说“这是你朋友啊,我们大伙准备烧烤,一起过来玩吧。”
他匆忙抛下话,连鬓角边的汗珠也来不及擦便匆忙起步向前奔,紧接着又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一看,均为年轻男女,同样大包小包,同样行色匆匆,看样子殊途同归。
“他们叫我们一起过去玩,走吧。”徐紫澜说。
齐安迪沉思一瞬“我不去了,我又不认识他们,去干嘛?”
“我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吧,是我把你带来这里的,我要保证你安全,婆妈什么,去吧!”
齐安迪稍深思,也对,与其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无聊,不如去凑个热闹捧个人场也不错。
左思右想,终究答应下来。
好大一帮人围着坐,另有三三两、七八个人坐一起,边聊天,边津津有味品尝着食物,其中之一人堆里生起卷卷清晰可见如雾似雪的白烟。
浓香的烤肉味随风飘漫天,空气中洋溢浓浓肉味,简直是刺鼻,黑夜星空下让香气闻起来再添几分浓郁,浓郁而刺鼻的味道薰得他呼吸困难。
徐紫澜挤进人群,拿起一串已烤好的肉,正要离开时,被一只手拦下来。
“那是你朋友?”一个声音怯生生地问。
她一颤,自己是他朋友么,说是齐安迪会高兴吗?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废话,要不是她朋友,怎会跟她一起来,对吗?”
“嗯。”徐紫澜毫无把握点几下头。
齐安迪正在不远处一个人翘首而坐,举头高望夜空,一轮明月寄相思,似是诉心事,他终究凝视高空。
随后又几个人跑来,怀里抱着烟火,可他仍保持原有姿势,静静地注视那了无繁星点缀的夜空,依旧全不理会他们。
“你们不要一直呆坐,过来一起放烟火。”
一个小火球迅速腾空而上,升至夜空散化开来,化作巨大的火花,划亮半个天空,眨眼又没了……
又一个小火球腾空而上,升至夜空散化开来……
这样重重复复,一连十几次。
不知何时,他已转神用心全神贯注地看着,深深被这景象吸引。
好美的烟火,仿佛重见那次与紫澜一起放烟火的画面。
心,很纠结,如同被一块大石重重压住,他双眸黝黑而明亮,月光的颜色洒在薄薄睫毛上,明亮中生透明。
忍不住起步想要跑过去一起玩,向前迈几步,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松松散散的感觉,好奇弯下腰,入目的是一堆紫色的东西。
睁大双目再瞧清楚些,顷刻,又惊又喜,简直就是连眼泪都快流出来。
紫色的兰花,真是紫色的兰花!
紫澜,一定是紫澜,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见到她?
齐安迪将花抱在怀中,不舍得放开。
“大哥哥,你手上的花是我的。”
一个声若银铃的声音刺激到耳里神经,他努力止住激动,悠悠转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花是我的。”她又说。
说着,小女孩将小手张开放到齐安迪面前,他微笑,把花递至小女孩掌心,可手依然紧抓花梗不肯放开,如同松手就是放开紫澜。
“大哥哥,如果你喜欢这花,我送给你好了。”
“真的吗?”
齐安迪喜出望外,收紧手握住花梗,友善摸摸小女孩的头“谢谢你,这些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不用谢,我家小花园里全是这些花。”
这时,远处飘来一声呼唤,小女孩忙往话音的地方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齐安迪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正好Henry来电,隔着手机,大哥问什么时候回去,他眼锋一扫,黑黑的天空低垂,微风轻拂,云朵稍移,镰刀般弯月出现在夜空,全身镀上一层金黄。
垂目瞥瞥表,上半夜才过去一半。
“徐紫澜,我走了。”齐安迪高声疾呼。
听到传唤,徐紫澜匆匆赶来“这么晚了,还走?明天再走吧!”
他摇摇头“我既然见到她,就不必留在这里了,现在还不是太晚,我来这里快两天了,我回去还得工作。”
话已至此,她再也想不出挽留的理由,只好顺着说“那我送你去渡口。”
渡口旁,唯留两只船在此值夜,简单告别后,齐安迪上了其中一只船,很快,船顺风启航,越飘越远,他站于船头,远远看着她朝他不停挥手。
他也朝她挥手,直到见不到对方为止。
天上星罗密布,海中波浪翻滚,夜风阵阵清凉,海风吹拂,齐安迪怀中的花也被吹得半折腰,用力一点,将它紧紧握住。
他必须紧握着它,如今的他,只能这样抓住她,再也不分开。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