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澜睁开眼,发现回到了自己房中,此刻,经已渐渐步入天黑,房内亮着灯,更显得窗外悬挂一轮月光昏暗清淡。
她深吸一口气,似要将心底的压力全部释放,悠悠转身,把放置在床头柜一角的杂志拿过来,才刚翻开,即听“啷当”一声,是摔破东西的响声,匆匆飘来。
她放下手中杂志,随响声方向跑去。
原来姐姐在收拾房间,想必是她不小心把水杯摔破了,再把目光移到床上,见到床边上搁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满衣服。
她这是在干嘛,收拾房间为什么要拿行李箱装衣服?
不由得千般思考,万个问号逐一涌现心头。
“姐,你要去哪,为什么要打包衣服?”徐紫澜好奇地插上一句。
徐泳乔停下手上工作,把她让进房里。
“紫澜,你明天真要去见Aaron?”作为姐姐的那个不答反问。
作为妹妹的那个未曾作答,只是微微抬眼瞟姐姐一瞟,然后又心虚垂目。
此况入目,徐泳乔无奈过双颊“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硬逼着自己喜欢他,你应该直接去拒绝,不要一直保持这种模棱两可的状态行吗?”
“姐,那次是你叫我去看他的,现在又这么说,人是你,鬼又是你,你叫我听哪种意见?何况我被他感动了。”徐紫澜说。
“你……”
一个刚刚收口,另一个立马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言对,顿时哑口无言。
“是,那次是我叫你去看他的,我是见他救你一命,你理应去看看他,可我没说这样就得以身相许,我就不信你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姐姐霎时气急败坏,话语像一涌江水,滔滔不绝。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被他感动了。”妹妹说。
“被他感动,什么意思?”姐姐深吸一口气,神态很快恢复原先的随和平淡。
“姐,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Aaron会为我做三件事?”妹妹问。
徐泳乔陷进沉思,双眼眨啊眨,双眉紧皱,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难猜出是徐紫澜这话让她忆起些什么。
“你是说——这是他为你做的第三件事?”姐姐问。
妹妹双唇微合,苍白的唇里透着几分干涩,眼睛却出奇的明亮,明亮得仿佛在燃烧她生命中最后一盏灯,那身影修长且单薄,单薄得让人心痛。
徐泳乔目光淡淡,眉头绷得很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都年满二十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妹妹宛然一笑“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只是三个月而已。”
徐泳乔垂目感慨“转眼间,我们几个都已经成年,回想起过去的时光,恍如昨日。”
徐紫澜稍有点走神,是啊,十年时光匆匆过,岁月无情催人老,转眼间,我们都由十年前的懵懂小孩升级为现在年满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清冷的冬风穿过窗户缝隙徐徐跑进房里,冷到两人骨缝中。
两个身影并肩坐上一会,徐泳乔眼前一亮,好像发现新大陆“你想许愿望吗?”
“你在说什么?”徐紫澜问。
“最近我们这里来了几个人,他们说只要把愿望写下,挂在他们所种的许愿树上,愿望就会实现。”徐泳乔说。
徐紫澜双眼睁得如两个灯笼那么圆,似乎不太相信这事“真的吗?”
“走,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徐泳乔说。
话尾未尽,两人手牵手、肩并肩往外跑。
屋外,黑漆漆的,仿佛掉进一个巨大黑洞中。
姐妹俩走在大道上,七杂八杂声音响绝于耳,一路上,她们都不怎么说话,路过街头,两名少女身穿制服站于一间商铺门前招揽生意。
许多年轻情侣经过,皆停下步子瞧一瞧,徐泳乔拉着徐紫澜挤到人群前,商铺门前横七竖八挂着许许多多彩带,一条缠着一条,犹如千丝万缕。
看况,是间刚开张不久的商铺,门外装修还来不及清干净。
“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姐妹俩一并跨进商铺门口。
往里走,更耀眼夺目,一个个如鸡蛋般大小的五彩闪灯挂满四方墙壁,五彩缤纷的光包围整间商铺,让人似是身处一个梦幻场所。
走到正堂东南方,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妇女正坐于一张稍长形木桌前,木桌一角摆放了许多小丝带,一堆布条躺在桌子中间。
桌子旁边栽着一棵由特大花盆育着的橘子树,树上零零散散结着几个橘子,就连树身全都挂满五彩闪灯,一眼望去,犹如一棵圣诞树。
从门口而进的客人们纷纷到这名女人跟前领取丝带和布条,然后欠身在旁边一张小型方桌上“沙沙”写上一番,其次将布条绑在丝带上,最后把它们系到树上。
徐紫澜漫步靠近树旁,伸手摸摸树上的五彩闪灯,再摸摸上面的布条,喜欢得打紧。
他们这样是将自己愿望挂到树上吗?
“姐,这就是你说的许愿树吗?”她问。
“是啊,快来许个愿望吧。”正在一旁许愿的徐泳乔柔声说道,然后拿来布条和丝带,继而说“过来写个愿望,我们一起挂到树上。”。
徐紫澜眨眨眼,接过她手上东西,欠身趴在桌上写下愿望,愿望许到一半时,一个熟悉说话声从身后飘来。
“Andy,我们来这里许个愿吧,听说很灵的。”这是Anne的声音。
这一句话,凝固住她所有的动作。
Andy,是Anne在唤他的名字,良久后,她回首往铺外望去,齐安迪和Anne正手挽手一步步向这里逼近。
怎么办?
她急得开始脸色发白,不明白见到他怎会如此慌张?
慌乱中,一个主意冲进脑海。
躲起来!
徐紫澜目光匆忙向四周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一处能容藏身的地方,忙跑到旁边橘树后躲起来,只探出半个脑袋死死盯着门口步步紧逼的两个身影。
两人进门后,Anne因要上洗手间暂时离开,此时经是深夜九时多,客人们都逐一渐渐离去,只剩寥寥无几的身影。
“你要不要许个愿?”一个女声说。
齐安迪张目往说话声望去,两眼放光,坐在桌前的女人似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说的就是你,你现在跟她在一起,心里却装着别人。”那女的又说。
齐安迪身子一颤,如被电击,稍稍移步近桌前,轻轻附身问道“你怎么知道?”
桌边女人一笑“我若告诉你从你神情中我能看穿你的心思,你信吗?”
齐安迪垂目叹息,这么说,不就跟街边那些算命的差不多。
说着,女人在桌上布条中取出一条,交给他。
“把愿望写在上面,挂到许愿树上,这样你的心愿就会实现,你会许什么愿望呢?”那女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