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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光消逝的约定:引子(二)

  出了教室,出了校门,他们便往家的方向出发,路途中,徐紫澜隐约听见齐安迪在轻声哼着小调。

  他是全校文娱方面最优秀的学生,校中无人能及,就算是女生也甘拜下风,学校举办文娱活动,他必定拿第一。

  现在下课虽已有多时,路旁仍有屈指可数几个同学在闲逛,有跟齐安迪相识的小同学很是热情向他挥手问好,他也很有礼貌地还礼。

  徐紫澜远远落在他身后,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离他太近其他同学都不愿跟他说话。

  有个同学跑过来二话不说伸手挽过他肩头与他并肩走,他们谈谈说说走在前方,似乎完全忘记身后人。

  徐紫澜一直尾随在后,偶有一两个性子好的女同学叫她名字时,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前方话音突然变笑声,徐紫澜诧异抬起头,与齐安迪一起并肩走那个同学正跟他挥手道别,瞬间跑进一条空巷,才眨眼功夫,走得老远。

  待那同学背影慢慢消失于眼帘,齐安迪立马发觉不对,心道,她呢?

  他先是放眼前望,不见她,又扭过脖子向后瞧,徐紫澜在垂头慢行,每迈完一步,定要等个一两秒再迈出第二步。

  齐安迪退步向后,来到她身旁,和她并步慢行,他们是邻居,平时通常约在一起上放学。一路前行,天气格外好,烈日似火,洒在人皮肤上,有种灼伤的错觉。

  走了好长一段路,一双人儿都没任何话语,齐安迪首先耐不住安静,先出言“怎么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齐安迪满头黑线,挠挠头发,一时间他也想不起要说什么,对着徐紫澜尴尬一笑,继续往前。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握一支雪糕在家门口吃得津津有味,引得她口水直流。

  “你喜欢吃雪糕?”

  “你呢,你喜欢吃吗?”徐紫澜不答反问。

  “我很少吃,徐紫澜,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雪糕?”

  “我最喜欢吃巧克力味的雪糕,可爷爷一般都不让我吃。”话完,徐紫澜顿时泄了气。

  “你不会瞒着他自己偷吃吧?”

  “不会。”

  ……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回到家楼下,虽然是逐步慢行,烈日炎炎下,身里难免有如豆汗珠不断冒出,徐紫澜已经感到很累,二话不说瘫坐到楼下绿荫底休息。

  不经意间抬头一瞥,家门是开着的,这时,里头出来一个人,他不停摆弄挂在竹架上的衣服,徐紫澜一个走神,那人和衣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稍事休息后,齐安迪问“你现在上楼吗?”

  徐紫澜放眼四望,自己视线内,并没人影入目,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也没意思,答道“我和你一起走。”

  刚站起身,胸口处一阵发闷,小脸和薄唇即时泛起苍白,两片眉紧合在一起,手掌轻压胸前,表情极其痛苦,徐紫澜难受得冷汗直冒。

  齐安迪着急地叫喊着“徐紫澜,徐紫澜。”

  朦胧意识里,徐紫澜听闻有脚步声匆匆在靠近,那人轻晃着她身躯,又听见爷爷在叫她,随后,感到身体被人抱起,不停猛跑。

  医院里,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病人的气息和浓浓的药水味。

  喊声,婴儿哭声,吵闹声,呻吟声……各种声音融汇在一起,不禁让人心烦。徐紫澜双目紧闭平躺于床面,纹丝不动,分不清她是假寐还是沉睡。

  一个头发花白,年近花甲、身穿白长褂,一身医生装扮的老人倚在她床边,神情十分悲凉。他是徐紫澜的爷爷徐耀明,也是这医院的护士长,人人都尊称他为“徐护士长”。

  徐紫澜脸庞苍白已逐渐褪去,脸色看起来虽没健康人一般红润有光泽,但也算正常,很明显,她已脱离危险。

  徐紫澜从小身体不好,是他在她身边不断照顾她,她才能慢慢长大。

  昏睡多时的徐紫澜双眼终于裂开两条小缝,她看到由爷爷带领的实习护士周护士也在,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只比徐紫澜大个六七岁。

  见徐紫澜睁大双眼,她推推徐耀明,开心地叫起来“护士长,紫澜醒了。”

  徐耀明看到床上徐紫澜精神很好,心下稍定。想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又转念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呢?

  徐紫澜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徐耀明只是简单交代几句,于是退出病房。周护士对她微笑几下,随后也出了病房,待两只脚全迈房内,她顺手把门关上。

  房内空荡荡。

  徐紫澜侧着身子躺于床上,远远眺望着那蔚蓝的天际,天际尽头白云朵朵,再添几只小鸟互相追逐,胜过画卷。

  徐紫澜卷缩起双脚,挺直腰板坐起,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丫在来回踱步。

  房内静悄悄,房外闹哄哄。

  医院里人们虽络绎不绝,来来往往,但自己独呆一个房间,难免会无聊。

  分分,秒秒……

  转眼间,夕阳西下。

  很快,夜幕又降临。

  徐紫澜重新躺下床,辗转反侧,另加邻房时常飘来婴儿的哭声,使她心情烦躁,迟迟无法入眠。为了方便入眠,她拉起被子盖过头顶,努力抑制住脑中的胡思乱想,不知何时,已悄悄进入梦乡。

  待她再次醒来,新的一天又到来。

  徐耀明不放心她自己回家,特地向医院请几个小时假送她回家。徐紫澜恢复得还算不错,到家后,正是上学时间,她强烈要求徐耀明让她去上课,徐耀明也知道孩子功课不能耽误,深思未几,便点头答应。

  简单收拾一下,背起书包,直接出门,徐耀明看着她渐渐走远,也返回医院上班。

  半路,齐安迪匆匆跑来“你好点没?”

  “没事了,你看我都能上学了。”

  “那就好。”

  两人一直向前走,眼下是上学时间,路上同学们都匆匆往同一个方向赶,徐紫澜时常听见耳边传来一些低声讨论。

  “这学期其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们都考得怎么样?”

  其中一个留短发的女同学皱起眉头“哎,像我这种成绩差的同学最怕就是考试了,哪一天能把考试取消那就好了。”

  “听说这次体育,音乐和美术这三科也要算进总分。”

  “听说是这样。”

  徐紫澜稍有惊喜过心间,对齐安迪说“你音乐成绩这么好,不必担心。”

  “我从来不担心这科成绩。”

  齐安迪侧过脖子偷瞥着徐紫澜,见她唇角微翘,眼眸浮起微笑。

  “徐紫澜,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徐紫澜不太在意齐安迪的话,继续向前。

  不远处,两个男同学骑车奔腾而来,戴眼镜那个激动难掩,说道“不知道今天早操后会宣布一件什么事,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我想马上知道。”

  没戴眼镜的回答“想知道的话就赶快回学校。”

  “好。”

  说完,这两个同学加快速度,飞车快奔。

  一旁齐安迪和徐紫澜也被他们说得心痒痒,不知不觉里,近似加快速度走,其实是在跑。进了校门,便分头而行,各归各位。

  未及休息,又到早操时刻,所有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往操场,直至做完体操,最震奋人心的一刻终旧来临。

  万众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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