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从成群结队面具群中挑出一个戴于颊上,再加动作几下,去演绎一个活灵活现、惟妙惟俏的‘孙猴子’。
我首次见他调皮活泼还淘气,连幼时也难一睹的风采可要趁机饱足眼福,千万别错失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摘下猴面具,换作双管齐下,一手抓牛,一手抓马,牛头马面齐齐上,滑稽搞笑模样逗得我甜甜一笑。
少华猛制笑料,我负责出笑容,我们俩个约定合作无间。
他半边脸牛,半边脸马,只为博取美人一笑,我平生无特别感趣之事,若硬要塞一个,‘玩耍’便是。
凡间日暮时分没好景观,只有暮色沉沉的一片漆黑,漆黑意味着安静,意境几次也称一种气氛。
气氛上一会尚可,如长时间保持静态不更换景致,未免很乏味,再言,如有伴作陪可叫‘良辰美景’,没人作陪则叫‘形单影只’。
隐约鸟叫三声,打破眼下黑夜依偎两相依,玩耍在鸟鸣中结束。
摊位老板不忍没收这甜蜜大好时光,如此特煞景,思前想后终究把心横“对不起,两位,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如果你们有消费就赶快,不然就放我回家吧。”
出言之人是一名待字闺中的姑娘,明显没认出化身凡人的少华。
见她为人和蔼,我们玩耍至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我掂掂指头,对少华细声和气的恳求“我们买下这两个面具吧!”
少华为人大方,从不吝啬,尤其两个女孩面前更显豪爽,一向出手大方的性格原形毕露,二话不说乖乖应下所求。
当他掏出银两付款,我诧异有几分“你早就准备银两了呀。”
他纳罕“是啊,我每次来凡界都自备银两,未雨绸缪嘛。”
直至姑娘收摊,我蓦然回首,这时,街上才是真冷清,人影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此番可真要打道回府了。
告辞凡界重返神界,神界和凡界蛮有区别,天地正处一片光芒,似火骄阳,放目远眺,光芒刺目,突地迎面生起一股风,卷起层层黄龙。
天地如此阳光,真心希望凡界未经允许擅离职守一事至今无人知晓,不敢多虑,便是马不停蹄匆匆赶去迁花岛。
赶到大门口,鸦雀无声,难道没人?
就这样忐忑向里小步跨,一段长路以后,仍保持原态不变,不免胡思乱想,不通呀,怎么会没人,难道他们已遭不测?
提心吊胆,寻思着要不要临阵退缩,几番徘徊,又挺起胸膛瑞瑞不安往前走,不停地一口一口狂咽唾沫,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
来到花池旁,惊奇发现仙友们均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我不多事安心归位。
心刚定,又迎意外。
一束花重重砸在跟前,我差点魂飞魄散,心仍在紧绷绷,脖子一扭,瞥到陆洋。
他一声不吭静杵邻边,这无言的沉默要比有言的咆哮强上好几万倍,离得大老远也能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火药味,我又惧又怕,嗓声变得又尖又小“你找我吗?”
一语竟激发他潜在的怒火 “你去哪里了,离开一会就不见了人影,你快告诉我去哪了?”
我唯唯诺诺,支支吾吾,不想让他知道我和少华见面的事,可又偏不出好借口来搪塞,就断断续续说“我都这么大了,不去哪呀……”
说语至此,他似乎不信,我再无他话可应付,灵光一闪,改为不耐烦口吻‘哎’一声,再接话“我干嘛要跟你说,你又不是我的谁。”
陆洋双眼一瞪,不可思议尽全聚,音调瞬间提高尽量叱咤“是啊,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不用跟我打报告。”
我吓死了。
惊魂未定,快解释,忙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会丢的,你不用担心。”
一场未及掀起的波澜被一语及时平息,好险啊!
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恶言相对惹了祸,他这是关心我担心我呀,若换作旁人,才懒得问呢,不过,确实挺烦人的。
我由陆洋带去凡界,中途未经允许擅离职守玩失踪,真不该啊!
此情此景,隐有惭愧上心头,这是一时冲动不耐烦所致,努力平息冲动情绪后又急急言歉“对不起,我刚刚失去理智了,被魔鬼俯身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陆洋本性纯良,致歉激发他慈悲心起,不忍再过多责备,反倒荣获他几声带有埋怨的安慰“我也是担心你呀,你说你总是神秘失踪,上次这样,这次又是。”
伴随责备声吸引了宁夏前来之芳影。
我苦恼,又多来一个责备的人。
她老黏陆洋,神思中唠叨着她一定跟他站同一阵线,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陆洋,乐彤说得对,你又不是她的谁,不应该要她什么都跟你说的。”
我双手合十,对着宁夏作揖感谢。
陆洋却只是痴看我,颊边怒气渐消,看来,他确实挺关心我,可已远超纯粹的关心,蕴藏爱慕之意在其中。
喜欢这东西,需讲求你情我愿,他兜兜转转,九曲十八弯,无非是想我对他多点注意,我何尝不知,何尝不晓。
他气愤仍有一丝“希望你引以为戒,是我把你带出去的,要是把你弄丢了怎么办。”
他所言极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是我考虑不周,狗咬吕洞宾。
我躬身受教“是,是,下不为例。”
对话场景引熟悉,他做法和外婆极为雷同,明显是关心保护过了度。
忆幼时,外婆常站门口鬼头鬼脑,见我后,不怀好意地问“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是明知故问,心知肚明我身处学院中,只是她在教小仙们习法之时我偶尔离开她视线,我这身体不适合习法,两只眼痴看其他小仙习法,特显傻乎乎,回避甚好。
现在,我渐大,她当然不会再如此,不过,还是会把一些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到如今,还没摆脱一个耐林,又多加一个陆洋,哎,恐怕我此生注定要受禁锢,不可能真正自由了。
感叹之间一个空灵声音闯进耳尖仙家耳内“陆洋,你在哪?”之后陆洋被派遣去别处,剩下小群仙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各抒己见,逃之夭夭。
我往返程走,虽是步行,所用时间也不长,一路兜转玩耍,路边景色和美,有养眼和神之功效,不知不觉,忘记要归程,一回神又脚步匆匆。
抵达目的地却闻对话声传来,细细聆听,一男一女。
难道是来客人了,这个时候,傍晚实至名归,又是谁会来呢?
无意间抬头望,屋前静悄悄,只有静景作陪衬,没有生机,更是无趣,直至推开门,庐山真面目映入眼帘,方知那人多么熟悉。
默源前辈。
外婆双手托“医册”,他于一旁默默守候、陪伴,又是一幕唯美温馨画面,一双老人相互依偎,共成一体,让我不忍去打破。
默源前辈对外婆心意天地可鉴,自我懂事起,便能感到他对我们的好,待我感知“情为何物”之时,便晓他对外婆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回忆着过去的某一天,我趴在外婆腿上撒娇,听她细数着默源前辈的好,甜言蜜语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