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休息没和他们说笑,在村下风凉处,用草棍在地写一些医学的术语,那里有多的生字为了加深记忆,每天都这么写着,写了后记得更牢固了,喝了一肚子凉水,勉强坚持中午收工吃饭了,回来一看,才九岁的妹妹站在板凳上,盛饭,心如刀绞,热泪盈眶,赶紧过去拿着把饭盛到了盆里端到里屋放到桌旁,大家吃饭,那饭吃的我太难受了,这么小年纪,长得又矮小就和大人一样,真是苦了她,那管再过三年也行啊,又要读书,又要做饭,太难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所以每天早晨再累也要早起,把饭做好,把饼子贴好,中午妹妹热饭时快一点,晚上也是妹妹做的,生产队收工太晚不黑天,不收工。
谁家的妹妹吃这样的苦啊,哪家不把小女孩当鲜花一样,爸妈宠着,哥哥姐姐护着,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整天跳格,玩口袋,谁像我妹那么小就开始做大人的话了。
我时不时请假,指着后背说是小时压伤,骨头碎了,这几天太累承受不了,休息一下,缓缓劲,要不然倒了下来,还得吃药花钱。就能把家里打理一下,把猪圈粪清理出来,垫上些。不能像以往了。每天都垫两挑,现在没那时间了,只能一次多垫一些,拉磨,妹太小拉不了。就得我提前拉好,把碴子、玉米面分筛开,放好,到做饭时取用方便。
只记得是母亲去世第三了年,几乎不知道几几年了。那时人也不重视阳历,什么节气呀都按阴历算。以前喂猪时,猪食都每月现用锅蒸熟,其实猪不爱吃酸臭食物,所以我家没有猪食缸,里边东西,用勺子一舀动,酸臭气熏得人很难受,这样猪食在农村几乎都这样,就我不这样,所以我家的猪长的快,还胖,我邻居他家刷锅水,淘米水都倒缸里,好的食物都酸臭了再喂,猪饿极了才吃一些,没太饱就不吃了,即浪费了粮食,猪也长的慢,每次槽子都剩很多猪食,猪不爱吃又饿的双腿站在猪食槽里抬头看着,有人来了就哼哼直叫唤,主人端来猪食,只好用勺子把槽里的脏食舀出倒掉,天长日久,损失是很大的。我家从来猪食槽都干干净净的,我们喂的粮食实际上比他们的少,但猪长的胖而且快,还有一个我家猪圈一周必清除一次,猪圈里干燥通风,猪躺在哪里都舒服,他们的猪圈,也不垫,脏猪食、猪粪尿、天下的雨水,把猪圈弄的稀溜溜有深二尺许,猪无奈一下去埋了半个身子,猪呆的也不舒服,不爱长,还少积肥。现在多备些猪的食物了,在家时间太少了。
正铲二遍地的时候,听包队的干部说、全国开始搞文化大革命,农村也要搞,也不知什么是文化革命,中国从古到今都是农民武装起义,真刀真枪你死我活地杀来杀去最后的胜利都登上王位,就是胜者王侯败者寇,现在国家太平、怎么又要革命啊,真是闹不懂,连问都不随便问,怕惹火上身,就这一边干活,一边静静地观察着,该种秋菜了,我又跟队里请了假,说净吃剩饭,没人做现成。吃坏了肚子,一天拉了十多次,没劲干活了。请好了假,一是推磨准备好吃的,第二早早起来,到菜地挖土豆,因为平时边吃边挖,吃了三垄多、都是趁中午休息时挖回来的,这些挖好以后运到家埋了起来。又求刘叔趁空拉了一车粪,挖土豆时就把垄从中间破开,土豆捡完后,再把垄背深一些,把粪撒上,重新背回来,又成了原垄,因两边的地邻历年来都这么弄的,谁也不占便宜,背完垄后已是傍晚了,在垄用脚踩了脚印,叫做踩格子,在脚印中间撒菜籽,每一墩五至六粒菜籽,要散开好间苗。菜地菜种完后就种西北边大田地的自留地那的,今年得少种些,没时间卖菜了,队里对我也看得紧,没办法,卖菜卖出麻烦了,以后更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萝卜也少种些,只有以往的一半。其余的都还好,可是我总不放心,这个文化大革命究竟是什么样子,怎么个搞法好,对我们这些五类分子和其后代有什么影响,因为历次什么运动,都是管制对象先挨整,这一次又要怎么样,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始终不落底。
已是暮秋时节、担心的事发生了,村子里开始了文化大革命,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大革命刚开始,村里成立了两个造反派,个个都带着红袖标开始贴大字报,宣传如何开展文化大革命,说文化大革命毛主席他老人家亲自发动的,亲自指挥,打倒右派,东风压倒西风,破四旧、立四新,打倒资产阶级,保卫无产阶级。
当时的村干部靠边站,又是五类分子首当其冲,开批判大会,戴高帽、游斗,个别领导也被批判戴高帽几次,又成立了保皇派,村干部就没在被游斗,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也不知谁对谁错,乌烟瘴气,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到城里迎接最高指示。
看到这些混乱的现象写下了;
水龙吟67秋
依窗向外望出去,浮云团团留顾。微风轻轻拂,远处枯黄,夹红带绿。华夏突然,狂风翻卷,妖氛处处,胸佩伟人像,臂缠红布,举红本、念语录。迎接最高指示,敲锣打鼓奔总部。造反有理,破除四旧,伟人高树,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统统扫除,万寿无疆,四大颂扬,反反复复。
大革命发展迅猛,文化、风俗、思想、习惯就是四种重点破除的目标,我们村是后建的没有四旧的东西,村里学校停课了,人人手拿语录本,见面说语录,就像地下工作者说暗语一样,又像剿匪片中出现的黑话,成天学老三篇,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修正主义的苗,田地两头铲的干净,里头竟是野草,经常开批斗会。天天吃饭前,每次开会前,一律念颂四大。
我又写了一词;
水调歌头67初冬
十年动乱时,风暴遍神州,红旗漫卷,鼓角声声震城楼,四海突起妖气,五湖骤生狂献,冷手操吴钩神京大字报,惊涛骇浪涌。红卫兵、造反派,情不留,轰轰烈烈、全华夏残遭浩劫,臭老九关牛棚,功勋囚禁批游,疯狂斗血流,跳梁几小丑,举国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