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乐器到手以后,屹今为止,大功告成指日可待。
不得不假以遐想,乐器齐集之后,歌演大会的召开将会是咋样的感觉,想想都乐开花。
前路茫茫,我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不知何去何从,一不小心折返寄宿之家。
主人家刚历过一场大劫,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大劫,乃至今时精神仍甚恍惚。
我双掌拍拍脸蛋,犹豫着是否该去送安慰,思量未几,即是付诸行动。
心在胸膛内怦怦跳,步步得到她跟前,努力压抑唐突,率先抚慰的是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她回头望我一眼,那未曾有多老苍耳目下却是条条泪痕斑驳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方才她是哭过也挣扎过心让痛碾过。
我一下哽咽,便陪同着伤心落泪。
就想着帮她分担点痛苦。
这不叫设身处地或感同身受,然我有个怪习,最见不得别人泪珠斑驳以致双目朦胧,一见很快要过去凑热闹了。
看来我小心灵即便是日后再过个几万年也脱离不去‘脆弱’这托词,一生注定要受它牵绊。
她仍是大泪儿和小泪儿互不相让,一同袭来,这桩事完全有得理解和可用常理来掊析,生离死别,不可怪哉。
一个四旬多妇女经得起丧女之痛已是天公垂恩,渐渐地,她不再被阴影牵着鼻子走,我宽心,收拾好行装,计划下一个行程。
更深,她现身我闺房中,哽咽小会,好些时候,才开口言谈“恭喜你呀,寻得了琵琶。”
我作样地露出一个笑,对‘丧女之痛’只字不敢提,顺话搭话“谢谢!”
既然琵琶已寻到,我也该择日告辞,深知不该此时离去使她晚年生活从此孤独,但由于有要务在身,实不便多留。
她却主动提起,泪珠儿齐齐来报到,面红耳赤,两手相邻着试泪,泣泣道“既然琵琶已寻到,想必你不会多留,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聆听此言,我稍稍松心。
其实,在启程寻觅下一乐器前,我还要受一个大劫,不是,此劫非我,而属外婆。
那一夜,我没听小曲也特别梦香,梦中见外婆赤条条地出现。
我大吃一惊。
她不是在神界那头安享清福么,何时来凡界的,莫非眼花?
梦里她跟我说神界寂寞空虚冷,一间甚大的耐林学院,里头住着一大窝小孩儿,怎么会寂寞空虚冷,明显是胡编乱造,目的乃在于过来撩玩。
真服了她。
还如那脑浆没长全的孩子一般任性。
可往后她再添言说学院已关闭,不再开堂授课,莫大之地如今只留她一人独守空房,后又说梦见我外出多天不曾归来,故忧心忡忡,如坐针毡,再也耐不住。
她何时关闭学院和为何要关闭我并不多问,却在心下猜想也许是不愿再劳心劳力吧,才颇感欣慰。
奇的是不晓在何时,我一睁眼,真目睹一个人影在夜下摇晃。
我顿时心惊肉跳。
把声量瞬间放大,嘶声力竭一声‘啊’尖叫。
突被一手紧紧封死嘴巴,让我有声不能放,亏得人影在此时原形毕露,那人把脸靠到我跟前,相差毫厘就两脸相触。
她压音说“是我,叫什么叫。”
我顿时懵懂了。
我没看错吧,外婆真来了,是做梦还是真的?
我拼命拍打双脸,又用指头猛揉瞳孔,终究用手插肉体,曾略有耳闻在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时,这样做准没错,梦境时不痛,现实就会万般疼痛。
有痛感,是真的。
我诧讶地问“外婆,您怎么来了?”
荒唐过后,冷静接踵而来,我向她剖释心中疑惑。
话说,从降临凡界那刻开始,总有种被监视的错觉,可偏就逮不住有力证据。
曾和月蓝言谈过疑虑,她说是我多虑了,而日后即便是感觉不妥,也哑口无言,以免又落得个疑神疑鬼的下场。
凡界时分特别充实,绝不虚度春秋,今夜澜人静,我恹恹伏在卧榻之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心神不宁彻夜难眠眼光光。
前些时间,少华已忙完门中事务从神界马不停蹄匆匆归来矣,我向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心里疑惑。
于是,挑了个时日,连续两天来一探究竟,不见任何的胡作非为,因此,不得不疑是多虑在无故兴风作浪。
那时,十分发愁,担心这非多虑,弄得好几天都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幸得灵机一动,悟到与其多留颗忧心在此,倒不如一心一意寻乐器帮助少华日后搞好《歌演大会》才是真。
此次要寻的乐器之一为玉笛。
然而于是,不及多想,启程于一天未曾日升之时,远处鸡鸣五下,近处鸟蹄四声,多希望前程一片坦途,无限光明。
因未寻得乐器所藏之家,我们两个少男少女神仙,还加上外婆老神仙,只能在附近客栈落脚,也叫有瓦遮头,不至于露宿荒野。
当我柔柔的在房间卸载行装时,突见一人影晃晃,特在心底遍遍要强呐喊着是幻觉在兴风作浪,安下心来便是,花这些无谓心神干嘛,这么久也没动静,无故袭击应该不会来了。
心静自然凉,凉风从树梢边刮来,透过骨,入了心,真够凉爽的,还有窗外致景可供欣赏,心旷神怡。
我头部突地作怪一痒,下手挠挠,立马舒服许多。
在此时,怪诞幻觉又悄悄萌生,上一轮,因刚卸下行装处于疲惫中,这次鼓足勇气转头一瞥,才得以确定之前并非幻觉也非多虑,是真有其事,我瞧见那位对我多次痛下毒手而未遂的女子。
她今时行装不同于往日,一身大黑,黑布遮面,一开始是很难确认这位偷袭者庐山真面目,作想深一层,除她外,想不到还有何方神圣会对我心怀不轨,因而把她放到首想位置。
我所料一向精准无比。
初见她时,便知她动机不纯,我声调有升无降地吼,不怕一万,只怕她对我痛下毒手“你又来干嘛,你到底要干嘛?”
这一号可是卯足全劲,惊动邻近处的少华和外婆,他们齐齐现身,看到黑衣神秘人自是灰头土脸,大展拳脚也大显身手较量一番。
较量过后,发现她所用的法术和把式似曾相识,以双敌单当然是划算,大败敌方,威逼下终于现形,不出所料,真是那女子。
见她处处暗算我,佛祖转世也是一腔愤怒难以抑制,大斥,才不管她是圆还是扁“你到底是谁呀,次次追杀我,我是不是跟你有仇,你说呀,到底为什么?”
她似乎有所感触而暂住手,但还是有口撬不开。
见她此时大发慈悲,我溜过去欲再打听她姓甚名谁与其真面目,是否以前作念过的外婆在外惹的风流债让我来承。
可每次都不能如愿以偿,这次也不例外。
她猛地将我拼命推呀推,弄得我心惊肉跳。
接着她突拔长剑向我刺来,亏得外婆眼疾手快将我推开,这一推过后,那一把胸膛剑外婆承了。
之后,她就逃之夭夭,外婆倒在血泊中。
再之后,就是四处求医问药疗伤,多番打听到了一户人家疗伤了得,无意间又得知这家是玉笛藏身之处,一举两得。
届时,这家正在经历一场人生最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