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命也有倒退的时候,俗事难料,当看到一切,我心揪又急,止不住的思绪万千,总是想到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诅咒还是宿命指引,这次又该如何助人等等。
也许下凡来的几十载里渐渐开始麻木,今把生离死别尽收眼底竟不有任何泪意的冲动。
这家刚死了亲人,气氛沉重,因闲杂人等太多,呆着胸口之上隐有作闷感,于是乎,单身出群,独自跑去解闷。
不过是有人归老而已,有什么好瞧的,又不是没看过,已难忘亲睹第三回还是第四次了,早就腻烦了。
脱离婴群,浑身的自由自在,眼见心知,插在不一样众群中,自己作为最显眼那个,好别扭,现今脱群,神清气爽。
穿过大厅跨过门槛,临至此家的后院,此处遮阴,阳光透过枝丫嫩叶撒下。
我盼来盼去魂也消,突然想起神界仙友们,缺闻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迁花岛里头花儿是否还向阳,陆洋是否能照顾得来?
不禁震惊。
因何起会想起他来,莫非对他也有一点留恋和在乎,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绝无这个意思。
忆那时,我和少华下凡历劫寻宝,挥手寒暄,从他跟前辞去,后来据宁夏用法术对话,说他脸色并不宽。
当时不在意,虑到大概是看见我能下凡逍遥快活,而他自己要坚守岗位,所以才有这不良反应。
我转身就不当回事。
曾几何时,他用法术传来玄镜,玄镜中,总是提及乐器寻访的近况,问及我身体的近况,非一般关心。
倾时,少华就在邻边,我只能咿呀圆语,简单敷衍了事,没多给他半点闲话的机会。
玄镜里头少年郎见此情景,便自觉收回玄镜。
切断通话以后,很担心少华会胡思乱想,九曲十八弯地想,赶忙用话中和,可他偏要拽我辫子“我看他这么关心你,是看上你了,准备与你双宿双栖。”
不经意又被他衰嘴逮中了。
自然晓得陆洋那撇不纯动机,我并不欢喜他,千真万确,他欢喜我没法子,突然委屈怒对一句“我跟他关系纯属友谊,并无他瓜葛。”
语毕后,故作生气样,呕呕地一瞥眼帘……
他突然笑喷。
走近身旁吃力讨好,撒娇跪求方才是玩笑,不必较真,我自当知是玩笑,可已超出应有负荷度,化作一把利刃狠狠捅往伤口,再撒上一把盐,活生生地痛了很久很久。
他作一个大揖,我没好脸色地甩开,凶巴巴可比肩发飙“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好委屈,快还我清白,这么大的一顶冤枉帽子朝头戴下……”
我要说的还有一截,他手掌半遮嘴,偷着乐的模样很幼稚“是,还你清白,长不大,以后和你说话得下四柱才行。”
我毫不犹豫地答“确实应该如此。”
话虽如此,我终究不真切,只略显生气样,话明我也有一点发泄权利而已,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猛然回神,喘一口气,才发觉刚才这一段是以前刚下凡不久后的一截蜜里调油,如今想起,甜蜜上涌……
回忆光景只费了半晌,结束以后,回头张望,不见少华。
我爱慕他,爱慕他这俊美冷酷的美貌,爱慕他的信守诺言,爱慕他的鼎鼎大名能弘扬五湖四海。
却不知怎的,他一提陆洋我就害怕,害怕他吃醋,害怕他过问想歪,一句‘想要和你双宿双栖’可把我幼小心灵吓离肉体,还抛至九霄云外,更别提三魂七魄。
尽管以前多么的两小无猜,长大后都变卦了,演变为不可磨灭的隔阂。
而在他离去的时段里,我们渐渐成长,虽不曾相忘幼时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随着年龄增长,又不朝夕相处,两颗心儿越走越远。
他作为掌门高高在上,我一介布衣哪敢高攀,因而产生一味发自内心的尊敬,不敢对他要求太多,只求他心里有我就好。
扭转脖子,他却悄然出没,我被唬了一跳。
然后他说邻家有只猫死了,不是什么意外导致的死亡,而是猫咪冲到渠道里自尽的,刚开始以为是猫仔自己失足而导致悲剧的发生,果真查看一番,并不是失足酿成悲剧。
我八杆子摸不着头脑,此番下凡寻乐器与猫自尽有什么关联,他直言说怕多愁善感从中作怪,致使我重蹈猫的覆辙。
我听着,哭笑不得。
任凭再如何的多愁善感,我也不会愚蠢至极从而了结残生,试问他为何会有这种癖想,他便说“你每天神经兮兮的,看到我身旁美女纷扰,吃醋吃着吃着就会……”
我一呆,默言,神经!
我口是心非到了极点“我才不吃醋呢!”
涟漪聚满脸庞。
他迅速转移话题“不要说这个了,想到要如何助人才能使玉琴解封了吗?”
我摆摆脑袋。
其实,心里早有点默契,这个城镇里的人都是婴体,想必是帮他们解除魔咒即可。
后说往后几日所发生的事。
既然找到玉琴所在处,接下来就是安心寄宿、以及研究如何助人的事宜。
这天早膳过后,眼下闲得慌,虽是个阴沉天,却无雨,适合散心。
我独自外出,不叫少华,趁着这大阴天,想着出去好好溜达溜达,可是刚出门,立刻立马上马目瞪口呆。
一大批‘婴儿’顿时圆涌过来,个个如狼似虎,对我浑身上下连缝隙都不放过地打量,还动起手,已顾不上什么规矩来。
身前一波人,身后一波人,上半截子一波,下半截子又一波,把我紧团得喘气也困难,不仅如此,这个扭扭耳垂,那个摸摸下巴,弄得我差点晚节不保。
可真别小看这批小人,发起威可真不简单。
心间虽无比反感,肉体却无可奈何,唯能遍遍不断自慰着,就当牺牲一下色相,让他们乐上一乐又何妨。
越过芥蒂,想着的是他们一世都没见过身高正常的人,有此荒唐举动完全在情理之中,因首次见着身高属正常范畴的我,所以才斗胆造次。
镇上族民无一不热情澎湃地发出请柬,邀请我去家里做客,列为上宾,另欣请远房亲属与三姑六婆共同观赏,有福同享。
害得我连着半年都在每家每户邻着打转,大抵计他这镇上有一千户人家,也要轮个三年多,真怕到时被这帮饥民炸得血也不剩一滴。
甚连此葩事也有伴侣,既少华言传,即我耳闻,他近半年也处于来横冲直撞状态,从未得悠哉悠哉,忙得团团转,更可恶是身边美人儿缭绕,要求与他合画。
我听着堵得慌,奈何徒留无可奈何。
趁着偷闲时,他跑来与我拉嘴常“你吃醋了?”
我把心一横,鼓足勇气“是吃醋啊,看着别人霸着你,是你也会吃醋吧!”
他呵呵干笑“你吃醋,我喜欢,可是你这醋可有得吃了。”
我自是心堵,他却乐此不疲。
此后,只要有我在,那些自动送上门的都毫无收获踏上归程路。
说句实话,醋坛子不是故意打翻,然它不听话,太调皮,扭扭捏捏时就自己打翻罢了。
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