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城绝恋
素手翩然,游走在黑白之间。弹首你挚爱的圆曲,梦回逝水流年。熟悉的脸,我盼望在窗前出现,因为触动了心弦。飘逸刘海挡住你眉间,明朗点缀唇边。我退后,你向前,四目交错,幻如云烟。
近距离的呼吸,急促而软绵。这瞬间,我们唯有默默对视,尴尬腼腆。你暗伤说抱歉,即将离去。我轻踮脚尖,玉臂搭上你的右肩。好想见面,声细如蚊。十六花季,十七雨季,几朵湿润的栀子花,纯洁干净,清馨诱人,懵懂简单。
故事的端口是传奇,你是把金钥匙,恰好打开荒诞的锁眼。
似乎还记得,那是华灯璀璨联谊晚会,担心好友迟到的我,在教室前门踱来踱去。千呼万唤之下,好友终于正式露面,从背后变戏般变出两根雪糕,由我选择。早就了解好友嗜好的我,为了报刚才焦头烂额之仇,偏要夺人所爱。好友也不是省油的灯,对我的所作所为不依不饶。但我眼疾手快,缴获雪糕。得意地撕开包装,回头转身,俏皮地对好友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招殃,嘻嘻。”凝视到好友苦瓜脸的同时,还有你坏坏的笑。此地不宜久留,我不屑白了你一眼,心怀不安地开溜了。
佛语,前生的一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其实,今生的一百次擦肩而过,才换得一次相识相知。戏剧的序幕,揭开是弥足珍贵的,除非佛前的缠枝妙莲生出因缘子。两人合力作用下,牛顿原理立即印证,我们敲碎了初恋的核桃。
褪去外衣的果肉,甘甜味美,初恋亦是。
秋风萧瑟而过,你拉着我,尾随公交,匆忙奔跑。握得如此紧,炙热而酸麻。像拎鸡仔般,将我带上车。找位坐下,你固执地梳理我披头的凌乱。发丝间,我感受动作的温柔。轻抚,下滑,我又怎么舍得看不见,这宁谧的泼墨画面。
无数黑线,遮住时间的背面。你在欣赏秋天,真爱一直蔓延,倒退风景停留我的双眼。你如是说:“因,从来都不知道,你有那么倔强。头发柔韧,人便是香雪海里傲立的梅。虽是冷艳,也不是无法亲近。微微可以嗅得,异域的幽香。”
多少日月,我把自己当灵龟饲养,害怕别人窥探壳里的秘密。甚至觉得那些花花心思永远无从见得,觉得那些欲望在暗处包裹太久。尖锐的脾性,淡漠的原则,仅仅属于我。
一时间,被他的剖白到自己的真实,意外。
“你真得懂我,懂得逼我,逼我缩回壳里。”我尽力保持淡定,一字一顿。
“逼迫要比不懂温暖许多,你需要,我做到。”你固执地在我的马尾上,系上绿色的绸带。缠绕几圈,用力打了一个结。“成年礼前,不准取下。”
四中的你,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白运动服贴身,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脖颈。北区的篮球场,赛后的水泥地。我借着手绢,轻吻你阳光的侧脸,羡煞全体队友。看你模样悠然,晕红飞上我的腮帮。用手赶走你吐的烟圈,娇嗔你讨厌。于是乎,你掐灭了香烟,与我携手走远。
可,刚采撷下的果实,毕竟,存在青涩。
整晚的雨夹雪,我在原地,请允许为你折磨一次,难过一次。
烟熏妆被泪水侵蚀,化作狰狞的枯藤。从眼眶到下巴,不断生长。
语笑嫣然说:“不是奋不顾身,就能一爱倾城。”
好吧,我终于失去你,你终于失去我,错误不分彼此。婚纱和燕尾服,美好的只是我们相偎的梦。那时青葱,仿佛还是昨天,仿佛还在眼前。
十七岁的广场,我们一起放了白鸽。看着蓝天,祈祷爱情和平如初。我想,和平的确归于你我,不然为什么连各自寻路都这般静,剪碎得如此彻底,消失得如此干净?
岁月过去这么些浅淡分秒,不需要满目沧桑。
初恋是块陈旧的丝绸,晾晒在岁月里,透过纵横的光线,依然瞥的到曾经的华丽。这些浪漫的过程,这些朦胧的甜蜜,这些萌动的情愫。真、善、美,是少女与过去对话的真谛。
我,永恒的,初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