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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老家人烧水喝茶,在现在看来,有些寒碜。铜火壶便是一例。铜火壶,早已进了博物馆,很有点古董的味道。
这个具有特定名称的铜火壶,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农村人,也许并不陌生。但大多数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铜火壶”的形样。其实,跟现在烧水的锅炉在原理上一样,只是形状一个特大一个微小而已。当时那个年月里,铜材料很难搞到,为了一口火壶,很多人托亲靠友,攒上好几年才凑足所需材料,然后拿到铁匠铺去制作。“铜火壶”材质是铜,做工极其精致,高约一尺,上口即排烟口,口径小,约七八公分,腹部最宽处有六七寸;但炉膛较大,里面放进燃料,体积就有了。用铜火壶烧水,与其说是在烧水,还不如说是一种精神的享受,耐力的考验。烧水者必须心静,添燃料也得小心翼翼。
燃料是木头小棒,都是劈成两三寸的短短的稍细的小棒子。放进去的燃料,在炉膛内慢慢的起火,烟从排烟口冒出一阵后,火苗开始升腾。过不了十几分钟,一壶水就烧开了。真正的“毛丹花”(临夏人指刚烧开的水为“毛丹花”)开水;滚烫的水,需要稳稳地双手捧着,再倒入茶具。
很多时候,木柴也难以保证供给。夏季浑水过后,一家人跑到河边去捡拾“渣木屑”(水里从上游淌下来的小木柴),几次浑水过后,就能很长时间内不用发愁柴火了。
燃料也有讲究。一般人家,小木棒、玉米棒子都可以做燃料。但家境殷实点的人家,选取木炭做燃料。一则,无烟,不会熏黑房屋;二则,木炭耐候,不用随时添料。省去工夫,可以耐心品茗。
我父亲手里迄今珍藏着一口“铜火壶”,有人出高价要买,但父亲总说:“留个念想吧。卖了钱,也没多少钱。再说,孩子们长大了,讲讲‘铜火壶’的故事,也算是一种教育。”是啊,父亲说的何尝不是呢!
在那段困难的岁月里,物资特别匮乏,怕浪费燃料,烧水也得精打细算。
一段往事,一段记忆,在今天重现,于我于读者也是一种念想吧。
岁月悠悠,农村人曾经使用过的铜火壶,渐渐从现代人的记忆中淡去,我在这里写下它,也算是对后辈人留个文字的念想。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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