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莲。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喜欢。
每去公园或是水塘，看到那一方浅浅的绿，一朵朵袅袅婷婷的莲花，在那层层叠叠的圆叶之上摇动。花朵或红或白，是一种温柔的颜色，不娇不艳，不刺眼不张扬。不像玫瑰那么深沉，也没有菊花的妖艳。它是一种低调的温和的颜色。
如同西湖浓妆淡抹总相宜一样，莲的美，也是无不相宜。未绽时，绿色的箭簇，硕大的棉桃，饱满而圆润。初绽时，尖角又微微露出一点红，又像女子腮边一抹，更是盈盈可爱。花绽放的，精致如玉盏，巧妙夺天工，或粉红，或淡黄，或素白，无不令人叹为观止，目醉神迷。静止时，莲花是娴静的，挺在绿玉的水面，就像素雅的女子。风起处，一塘幽香，一塘绿衣，一塘红影，真如古人所形容的“我梦唐宫春昼时，正舞到曳裾时”的万琼妃呢。
莲花盛开时节，一池光影摇动，一池红绿迷离，一池妩媚明艳，让人惊叹着，它到底得到上帝多少宠爱，才把它造成这样近于完美的尤物。
每到莲花盛开，周边的荷塘总会有很多游人，他们徘徊在水塘边，曲径里，栈桥上，或是边走边感叹，或是拿了手机不停拍照，沉醉于莲花的美丽。但真正爱莲的人，不只爱莲的风姿，更爱莲的精神。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最爱莲的当数周敦颐了，他不但爱莲的形体，更爱莲的精神。佛家也是爱莲的，他们视莲为清纯贞净的象征，得道之人心若莲花，舌灿莲花，步生莲花，就连佛祖座下也是莲花呢。莲花最令人可敬的也在它的清纯了，出于污泥，却不受一点浸染，反而泥越污，莲越干净。而且，美而不薄，纯而不妖，静而不傲，既入于俗，又高于俗；既美丽，又实用。
总觉得，这世上的好女子都如莲。
她应该有莲花一样的优雅。她的容貌可以不美，但她一定要优雅。她干净，她注意打扮自己，也会打扮自己，懂得怎么穿才是最美，什么样的举止最适宜、最得体。她说话不会张扬，总是温柔的。她总是笑笑的，眼睛中有着阳光一样的温情。她总让人觉得很安心。她不暴躁，更不会大喊大叫。
她应该有莲花一样的清纯。她是聪明的，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像莲花一样，就扎根在那污浊之中，却绝不会为这污浊所浸染。她看透了人间世事，体验了百味人生，可越是如此，她的心地越清纯、越干净。
她应该有莲花一样的坚贞。她看似柔弱，却又那么坚贞，风再大，雨再多，也只能越显出它的风姿和美丽。她从来不会为轻薄子的花言巧语迷惑，只会为最爱最真的人奉献痴情。它从来不去媚俗争宠，只是在水一方，亭亭地展示自己的风情。
她还应该有莲花一样的功用。莲花虽然美，凋谢后有莲子，在那污泥之中还有那肥实的莲藕。莲子清心明目，莲藕可调可煮。甚至就是莲叶，也是一味药材呢。好女人是贤惠的、能干的，在照顾好家庭的同时，总有着自己的追求和事业。她不甘于只做花瓶，总要对这世界奉献一番功用。
喜欢莲。莲让人欣喜，如莲一样的女子更让这世界充满生动。想一想，如果生活中尽是这样的女子，这生活该如何优雅，这世界又该多么美好。或者，莲与女人本就一体，是不可分的吧——女人就是游走的莲，莲就是静默的女子。
（王自亮，河南长垣人。）
王自亮 ｜ 优雅地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