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寒风抚筋骨,今晨六花拥万物。
吞云枝头依飞鸟,映雪窗前立慈母。
那天,是儿子考研的第一天。看不到不在身边的儿子,为了体验他在严冬的清晨冒雪赴考的感受,我很早起床,穿戴完好就出门了。
雪天的清晨,出门的人寥寥无几,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心情。踏进雪地,脚下是咯吱吱柔韧的响声,眼前是轻飘飘曼舞的雪花,想象着儿子踏雪赶考的场面,些许担忧,更多的是骄傲。
我情不自禁地蹦跳着向前,完全忘了我早已不是蹦蹦跳跳的少年。
大清早,我并不急于买什么,也根本不是为了买什么而赶集,只是想亲历儿子的感同身受。我很喜欢白雪装扮得清纯,喜欢漫天飘游的潇洒,这天清晨,正好都有,被我遇上。
特别是在空旷的雪地,在无路人旁观诧异的清晨,我可以无拘无束地欢腾雀跃,像孩童般毫无顾忌,像雪花般不受阻扰……
“你把裤子卷起来。”我正开心得意,手舞足蹈时,身后传来满含温暖地关切语。我转过身,一位主妇打扮的中年大姐向我走来,望着我继续说:“你那裤子长了。你的裤子都碰到雪了,待会儿回家换鞋子的时候,那裤子冰死人的。把雪抖落,把裤腿卷起来。”
“哦。谢谢。是要卷起来。”
因为周围没有第三个人,我确定她是在跟我讲话,赶紧回应着,同时把裤子卷起来了。
其实,我最不喜欢卷裤扁,因为我不想露出高高的鞋跟,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腿短。但想到她并不认识我,却真诚的关心我,为了感激她的一番好意,为了鼓励她的“助人为乐”,“恭敬不如从命”啊!
我卷起裤腿后,继续往前走。岔路口,出现了一辆卖菜的三轮车,因无法越过堆积的冻雪,停滞在那儿。
有三个中年妇女在那儿忙乎着,但车子就是不动。我想帮忙,又怕造成误会,就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他们中的一个对我说:“来,搭把手吧。”我赶紧上前,扶着车的一角:“一、二、三!”随着我的号子响起,车子向前滚了一大步。
“好了,好了,再好了!叫人帮忙!不要逞英雄!”
招呼我帮忙的那位妇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车主说话,说着的同时离开卖菜的三轮车走了,另一位也快步走远了。我知道了,除了车主,那两位妇女和我一样是路见困难,主动上前帮助的。
这时候的我有一种莫名的心情舒畅,有一种对远方的儿子特放心的毫无挂碍的心情舒畅。
我想起小时候,一个大雪的冬天。父亲和邻居的叔叔伯父们抬着一个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的醉酒人,把他放在生产队的库房里。给他生火取暖,帮他解酒醒酒,安全的送他回家,他们也和醉酒人非亲非故!
我感觉到了,中国的老百姓身上有一种特制的淳朴,久存的善良。
儿子考研的这一天,我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