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西安。
银杏落尽。大雾。
这座城市暂时密裹在薄雾中,天地阴霾,唯有银杏脚下的枯叶金灿灿铺成厚厚一层,妆点萧条的冬季,成为唯一壮丽的景观。冬天的清晨空气冷,风也冷,吹乱行人的头发拂乱我的思绪。
二十五岁之后,被时间追着跑,慌不择路。
也许青春的美好动人之处就在于那些微不足道又纯粹的疼痛。因为真心真意的爱过,也真心真意的恨过。
距离上一段感情已经整整四年,在这之前我真的以为我不会再去轻易爱别人,但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摇头失笑:人生还长啊,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贸贸然然就为自己的感情世界画上了句点---显然是太年轻才会产生的幼稚想法。但是我们知道,第一段感情的好坏成败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以后对感情的看法,正因为我们真实清楚彻底的痛过,所以就以为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以为往后的生命里很难再去爱人。可是我们忽略了一点:我们生来残缺不全,需要通过种种努力、艰辛、寻觅来使自己完整,所以在遇见那个命定的能够携手一生的人之前,我们无法否认和拒绝生命带给我们的种种可能。
西安的冬天仍旧不肯下雪,固执又脆弱,仿佛怕会迎来不会花开的新春,所以宁愿忍受长久的寒冷。
忘记是哪一天的事了,只记得是一个晚上。走进电梯看着它晃动着一级一级上去,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一个人的样子,然后逐渐模糊的在记忆中搜索他的声音背影和面貌,才知道自己已经好久不曾想起他,也很难再理解当时的蓦然欢喜刹那神伤,回忆与这种种的的愁绪连接在一起竟让我差点落泪。虽然自己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但是岁月的流逝与感情的消亡太容易让人觉得荒凉。
我已经好久不曾想起他,也不再为他失眠为他落泪。我以为现在遇见的这个人会让我彻底忘记他,至少会使那些丑陋的疤痕渐渐在时间的沉淀里慢慢消退,乃至长出平整光滑的皮肉,但盲目的投入只换来一场无疾而终的空欢喜。
以为遇见了这个人伤口就会愈合,至少他会弥补自己内心缺失的那部分,但是愈合的只是上一段感情,这一段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大窟窿,不停的犹豫、退让、妥协、等待、体谅,将所有的爱恨怨痴都填补进去,最后终于筋疲力尽。
情到深处人孤独。我开始想方设法使自己忙碌起来,阅读、写字、运动、学习、看没落的太阳,这听上去有些孤独还有些凄凉,但是亲爱的,我们生来就是独自一人,这一点,你我一早就懂。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很多,除过上面所说的这些,我还独自走过很长的路、看过电影、吃过火锅,在没遇见你的前几年,我一个人也坚强无畏的走过来了,是你让我懂得爱不是枷锁,爱是你愿意舍弃你的自由微笑着向我走来。
虽然我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但是亲爱的,遇见你我真高兴。齐豫唱过这样一首歌:凡有翅让它能飞,凡有鳍让它能游,凡有脚让它行走,凡有气息让它呼吸,凡有生命让它自由……
你要去哪里,我不强留你,也不干涉你。
亲爱的,我爱你。但我爱你,已经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