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条巷子死过人,那个人向自己的身上扎了很多刀,这里满地都是血。。。。
陆清河和松子的见面是在大二开学的前几天,那时他们在网上通过聊天工具,聊了近两个月。
这时清河由于不满室友的邋遢和脏乱已在校外租了房子。接到松子的电话去车站接她。这时正是开学时节车站的人很多,清河在一群人中认出了穿大红色连衣裙的松子,一只皮箱,一脸勉强的笑容,好像是一夜没睡,有些颓。这时她留给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松子和清河去了他的家,这是两室一厅,以后他们是室友。清河在学校里有个女朋友,未雨。是隔壁般的,未雨是个漂亮温柔的人儿。白皙的皮肤,长的黑色直发,直抵腰间,喜欢穿长及脚踝的裙子,穿白色帆布鞋。未雨能烧一桌子的菜,能把白色衬衣洗完之后带着香气。这样的女子,在哪里都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这是草场门附近的一栋小居民楼,地方虽不宽敞,但也干净舒适。租金高的不得了。清河在网络公司兼职,需要安静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方便自己随时随地工作。这个小区虽然看上去很旧,老式的楼房,简单,外墙刷的黄色已经逐渐退去,随意摆放的车辆,但是环境很好,很安静。这里住的大多数是退休的老年人,还有一些租住的上班族。
未雨经常光顾清河的小室,帮他做适量的打扫、清洗和可口的饭菜,大多时候,松子会和他们一起邀请松子和他们一起品尝。
清河的工作大多要在家里独立完成,每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厨房找水喝,都能看到松子做坐在客厅独自看碟,客厅没开灯,电视机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松子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外部表情,很多时候看不出,她是开心或者不是。大约一周后,松子在附近的公司上班,走出小区,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然后走过草常常门桥,就到了公司,她刚刚得到一份文职的工作。很多时候清河会看到,松子的房间,微弱的光亮,几近黎明。然后。听见太阳初升后,不久松子去上班,把门摔的厚重的声响。他不懂得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只看见她一罐一罐的喝着咖啡。他隐约知道,她在写作,在网站上有很多她写的东西。清河不曾去看,他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唯一愿意做的是埋头做网络公司的事物,使他有能力支付自己所有的开销,这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偶尔未雨会在遇见拿着杯子,喝咖啡的松子。一脸颓唐,衣衫并不整洁,像是一夜未睡。只是轻轻地打招呼,没有什么深入的交谈。
松子和清河大多数是独自做自己的事情,这种极为简明的相处方式,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同住一个屋檐下,显得极为和谐。松子喜欢走在树木高大耸立的北京西路,这里的省政府大院用高大的灌木围住,年年长青,两旁的法国梧桐,终年耸立。枝叶强劲浓密。安静有序。这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松子喜欢在这个地方独自行走,很多时候并不认识行走的路,她只是走,然后找到回家的路。有的时候迷了路就叫上路旁的出租车。着是她的休闲方式。
一天深夜,清河去厨房找水喝,看见松子坐在客厅的床边,月光下安静如雕塑,清凉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松子,松子”清河叫她,她并没有动。借着挥洒的月光他才发现松子满脸的泪痕,清河有些不知所措。月光倾洒的深夜极为适合一个人倾泻,月光不择时地的洒落,人却选择地点和时间倾泻。释放也要有所选择,就像月光,白天太阳光的照耀总能掩盖去月光的悲凉的泪,人也一样。
她拥抱他。清河闻到松子头发上散发的洗发水的味道和肌肤上的汗液的味道。嘴唇触碰到,冰凉的泪水。他们是一类人,骨子里透露出深深的孤独。
清河很少去学校上课,除非必要。很多时间都花费在睡觉和工作上,他能从中得到一种满足。一天大雨过后,下班后的松子沿着桥底走,看见民工的廉价宿舍,散发出腥臭的味道,透过窗户可看见里面蓝色网状蚊帐和凌乱摆放的衣物,房屋对面是成堆的垃圾,几个光着膀子的男子站在边上聊天。松子并没有惊于这里的环境,反而观望许久。这是这个城市浮华下的另一个世界。很真实。
松子并没有急着回家,她沿着北京西路一直向前走,到红路灯转个弯,继续走,前面是清河的学校,他知道清河很少到学校去,很多时候喜欢独处。松子走过略有些陈旧的大门,保安很积极的问候进出车辆。大门进去一条直路贯穿整个校园,路旁有高大法国梧桐,枝叶浓密。雨后的校园都是积水,有的路段被水流淹没,松子也不在意,随意踏进水流,任雨水浸湿她的鞋袜。两旁的草丛被雨洗后碧绿发亮,以示其生命力之强。松子穿过一段停满高级轿车的小路,看见清河与未雨在争吵什么。她并没理会,兀自走路。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晚饭,这里的的顾客大多是学生,价格偏低,味道很好。松子回去是天空早已暗了下去,街灯早已亮起。写字楼上的街边的LED屏发散出耀眼的霓虹,路面的积水反射到湿漉漉的叶子上,整个世界耀眼明亮。
回到家中,一片漆黑。清河坐在客厅等着她回家。“我和未雨分手了”他说“我爱你,我读得懂你的寂寞,让我们在一起”她拥抱他,用她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脸庞。
松子在车站给清河发短信。告诉清河她要离开。然后独自离开。一个人来去,松子早已习惯。人要经历多少离散,才会对离别这般沉默冷静,没有任何的留恋,只是转身就走。
清河看到消息时,松子已经抵达另一个城市。她是个居无定所的人,有时候想去一个地方,拿起行李就走,没有任何犹豫和留恋。
对于松子的离去清河不能够理解,他开始一遍一遍的拨打松子的手机,电话里总有个甜美的声音在回答: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是个拒绝的好理由。夜的漫长和寂静,清河只想要一个答案,哪怕一个解释的理由。清河不停的拨打松子的打电话,一遍一遍,不知道多少遍,从黑夜到天亮,松子终于接了他的电话:喂。沙哑的声音,带着颓唐。她告诉清河他们不合适,现在在S城。然后挂了电话,只听见通话中断后的嘟嘟声。
清河抵达S城是灯火通明的夜晚,他走进路边的小餐馆,地方狭窄,桌子上长年积累的污垢,地面也不是很干净。他点了些酒菜。夜更深的时候,清河已经伶仃大醉。他走出餐馆街头略有些冷意,不由的拉紧了裹在身上的衣服。深夜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尤其是单身一人走在街头,多数人会感觉到深深的孤独。
清河坐在路边,白酒的后劲让他辨不清身在何地。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男人,从地上拉起,被打了几拳,然后看见松子匆匆忙忙跑来劝阻,身边还有个三岁左右的孩子。然后松子拉着那个男人走了。临走时男子留下一句话:别让我再见到你。。。
清河跌跌撞撞走在陌生城市的街头,经过水果摊时顺便拿走了放在一旁的水果刀,走进了黑色的没有任何光亮的小巷。。。
第二天报纸上头条新闻轰动了很是安静的S城,某校大学生,在S城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