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爱是相互的,单恋是可耻的,我这一可耻就是很多年。
------------题记
我和苏清浅坐在电影院里看苏有朋的《左耳》时,她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特难看。我一边给她擦鼻涕一边问她:“喂,苏清浅,电影有那么感人吗?”她把脸转向我一边哽咽一边说:“我失恋了。”我用手揉乱她的头发,哈哈大笑:“你恋爱过吗?你还失恋?”她斜着眼睛瞪我,我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填饱了胃心就不疼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接受温简了。
有个词叫做青梅竹马我和苏清浅就是。我爸和她爸是同学,我们出生在同一所医院,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买东西到同一个超市,遛狗都在同一个公园。厚脸皮地说,我从小就喜欢她。孩童时代过家家的时候我就立志要娶她,为此,小学我当了她的跟班,她调皮闯了祸,我负责缮后挨批;中学我成了她的保镖,替她打架抄作业还代她做值日;大学时我几乎做了她的保姆,帮她打水买饭给她考前突击,在她买东西却不带钱的时候第一个赶过去。我习惯了她的没心没肺,习惯了她的丢三落四,习惯了她的所有习惯和爱好,更习惯了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只要她需要,我一直都在。
要不是张衎沉的出现,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我可以等她渐渐爱上我。
张衎沉是学校国旗护卫队的队长。不得不说,当他身着军装在庄严的国歌下高举国旗铿锵走过时,他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苏清浅就是那很多女生之一。她去他自习的地方学习制造机会,去他吃饭的餐厅吃饭假装偶遇,去他锻炼的操场跑步佯装很巧;从不早起的苏清浅在星期一的早上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去看张衎沉升国旗,以爬树不方便为理由拒绝穿裙子的苏清浅为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几乎花光了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几天的时间她迅速从一个假小子变成了一个伪淑女,在她不说话不行动时我都觉得她有点像温简。
我是在辩论会上遇到温简的,很久之后我忘了那天的具体情景,但我清晰地记得她眉眼弯弯的对我说,“程赟你好,我是温简,我知道你”。她和苏清浅不一样,她不会大呼小叫,更不会上蹿下跳,她说话时是安静的,行动时也是安静的,但那安静中透着些许的倔强。那些倔强就像后来的某一天,她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程赟,我知道你喜欢清浅,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不用急着拒绝我,请你在尊重我的基础上认真地仔细地考虑一下”;就像她发来的那些不亲昵也不造作的短息“明天会下雨,忘记带伞会变成落汤鸡”;就像她送我的我一直想买都没有买到的书;就像她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累了,也需要靠一靠,我愿意做那个肩膀”。
就在那些话里我几乎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如果阵地真的攻不下来,战役注定失败,我可不可以提前缴械投降。
在无数个很巧和偶遇的努力之下,苏清浅终于走进了张衎沉的视线。他们一起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背影修长。在餐厅碰到我,苏清浅朝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男朋友?”我笑着问。“同学而已。”张衎沉回答。我看见苏清浅灰白着一张脸。
在九楼的天台上苏清浅问我:“如果我表白了,他会接受我吗?”那天风很大吹的她灰头土脸,我把帽子摘下来扣到她的头上回答她:“不一定。”她没有像平时一样骂我甚至没有反驳我,只是低下头喃喃地说:“可是我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喜欢他。”头发和帽子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哈哈大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她杵在那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走过去抬起她的脸,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淌下来。那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吹的我鼻子发酸也想大哭一场。
温简说真正的爱是相互的,它能让你发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和愉悦。它让你付出也让你收获,只懂付出的那是愚爱,只想收获的那根本不是爱。它使你辛苦的时候也能感到甜蜜,琐碎的时候也能感到幸福。苏清浅,你在辛苦的时候感到幸福了吗?
吃饭时苏清浅问我:“他说我们不合适,我们真的不合适吗?”我瞪大了眼睛使劲敲她的碗:“苏清浅,你还没完了,哪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有愿不愿意。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爱过几个人渣,抓紧时间浴火重生满血复活吧。”
送苏清浅回去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在宿舍的转角处,生长在我身体里的每一根毛发都在发出细微的疼痛。爱情是长在心上的一株植物,我们用真心和热血来浇灌它,从种子萌发到郁郁葱葱,连根拔起之时,不免伤筋动骨血流成河。
我抬起头,漆黑的夜空中月亮又圆又大,像温简素净着一张脸。那一刻,我无比想要见到她。
我拨通了温简的电话:“温简,你在做什么?”
“我在陪你看月亮。”她回答。
她从暗处走出来,拥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