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离别
夏橙总是买一些水果给哈尼带去,哈尼以前没有见过红心柚,他管那个叫粉色的橘子,他特别喜欢那柚子的清香味,也喜欢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每天为他制作那粉色的橘子汁,似乎他们的日子也被染成了粉色,他们的窗纱,他们的电脑屏幕,包括夏橙的白裙子,似乎他们眼中的一切都变成了粉色。
然而快乐总是吝啬得不愿被人抓住,你想让它慢慢点,它却不能停下脚步,夏天和秋天就在那些果汁中匆匆溜走,冬天的脚步近了,尽管才刚刚11月中旬,但是哈尼的严冬已经提前来临了。
"怎么了,亲爱的"
"我的工作签证不能续签了,我实验的项目也中断了,我的末日到了。"
晚上夏橙去了哈尼的公寓,他就那样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夏橙洗了好多衣服,临睡前她为他做了一些青菜豆腐汤,但他一口没吃,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喝咖啡,甚至一口水也没有喝,他也没有和夏橙说一句话,他就那样地坐了一宿,两只大眼睛向远处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夏橙躺在床上,就是每天哈尼躺着的位置,虽然闭着眼睛,却也不能入睡,早上她动身之前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她的头在他的胸前颤动,他无动于衷,她的哭泣在他的耳边,他似乎没有听到,他就那样一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木头人。
夏橙不放心哈尼,每天下班后都去看哈尼,他吃的很少,也不怎么和夏橙说话,不像以前的时候,他经常抱起夏橙,并把它举高高,只二个星期的时间,他就瘦得眼眶凹陷,眼球突出,满头白发,胡子也长了出来,不熟悉的人看他,会把他当做一个疯子。
再上二个月的课,然后他就要回国了,现在每天忙着把能邮寄的东西整理,打包,然后上船邮寄走。很多电池,气泵不能邮寄的东西,短时间也卖不掉的只能送人了。
往国外邮寄东西要花很多钱,圣诞节时夏橙发给他1000元的红包。夏橙知道他回国后一时半会是很难找到工作的,因此临别时她转给他2000元。
时间过得很快,
一月25日是他们分别的日子,在机场,他同两位同事握手告别,然后他拥抱了夏橙,仅仅几秒钟,眼睛一直不敢看着她,夏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头也不回地匆匆走向了安检口。
他怕看见她的眼泪,他怕她会动摇他走的决心,他怕她会问,"我们何时再相见?"
她想大喊他回来,她想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开,但是,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但是这个词该有多好。
他告别了这个冬季,告别了那个买给他粉色橘子的女孩。
她碎了,在那个冬季,就在他走的那一天,她碎了,碎成了千万朵雪花,随着他的飞机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