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交织
李若冰没有在惠州开房住，他是直接开车回广州。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来惠州之前的种种想法，现在却无比的落寞。他多年来的努力向上，除了要出人头地，要给父母过上好日子之外，他更希望能追上张芳冉的脚步，当他觉得他以为可以和张芳冉并肩时，张芳冉却走的更远了，远的他再也追不上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达他宿舍时，他给她发了条信息：本人已安全到达广州住处，谢谢你的陪伴，这个圣诞有别样的快乐，我很开心，谢谢！明天陪不了你吃早餐了，超市有要事，望见谅！
陈小可是一个很漂亮女孩，比李若冰大一岁，她是惠万家超市老板的小姨子，很爱笑很好说话，在超市负责财务，听说这超市她也有股份，她爸爸投了百分之三十在里面。但她从来不插手财务以外的事情，每天上班勤快工作，下班就回去开电视上网。但自从李若冰来了后，将超市搞的有声有色，她就不知不觉的欣赏起李若冰来。
李若冰早早就到了超市办公室，他一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忙和他打招呼。李若冰对下面的人员一直很和蔼可亲，从不乱发脾气，也不会针对某一个人，他从来只对事不对人。但偏偏他们都很怕他。
李若冰将自己关进了他那间店长办公室里面。按惯例打开电脑查销售，做他该做的工作。直到十点钟，老板刘伟宏给他电话，叫他过去他那办公室喝茶，他才出来。
刘伟宏是一个三十多岁，长得比较的一个男人，很魁梧，很有老板像。自从超市生意火起来后，他对李若冰非常好，也加了他的工资，还答应过年给他年终奖。
李若冰进来他办公室，他早早就泡好了茶，一看到李若冰，忙叫他坐，“李店，这是我一个很好同学给的普洱茶，你试试，说三千多一个饼。”
“这么好的茶，要试试。”李若冰坐下来，端起功夫茶杯，喝了一口，“嗯，不错。”
“昨晚和他们打麻将，打到一点多，回来看到丰田车没在，知道是你开出去了。”刘伟宏有一丝坏笑，“你昨晚干嘛去了？”
“没干嘛，我将近二点就回来了。”
“你昨晚早早就走了。”不知什么时候，陈小可进来了，“你晚饭也没吃，我问了主管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平安夜到哪里去泡了？”
“可姐，快坐下来喝茶，这普洱不错。”李若冰对陈小可一向很客气。
陈小可刘着齐肩秀发，一张稍圆的脸，皮肤很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是超市办公室人员穿的工作服，很正很有气质。说话很甜，好多人叫她甜姐。
陈小可在李若冰旁边坐下，李若冰忙给她倒茶，“昨晚和几个老乡聚餐，好久不见的老乡。”
刘伟宏熟练的泡着茶，“你们年轻人出去很正常，你也应该结识一下女孩子，别一天到晚的工作，别学小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的。”
“姐夫你怎么老说我，我就喜欢一个人过。”
“我和你姐，还有你爸妈都担心死了，你这样说会让大家担心。你快点抓紧时间，上次给你介绍的黄总，怎么样？人家可是开宝马，开酒楼的老板，虽然离过婚，但没孩子，就是说话声音大点。”
“他呀，烦死了，老给我打电话。”陈小可不自禁的笑了，“昨晚还打电话来约我。”
说完她偷瞟了李若冰一下，这个动作李若冰虽然没有发现，但刘伟宏可看在眼里。
陈小可看到李若冰没反应，心里有点不悦，“他就一土豪，装的那个样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般，我才不去呢，我说不舒服，要睡觉，拒绝了他。”
李若冰接口说：“可姐，你不接触，怎么知道他不好，人家就是成功了，有钱了，张扬一下也很正常。”
“你别老叫我可姐好不好？人家就大你一岁，叫我小可，别把我叫老了。”
“李店，吃完中饭我带你去看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搞，可以的话开多一家。”刘伟宏喝了口茶，“那个位置人很多，我测试人流。”
午饭后刘伟宏就开车带着李若冰去看地方。
他们来到广州白云区新市，这地方人流的确很多，但那店的位置有点偏，刘伟宏带着李若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那地段，“你看到那还没拆排栅的楼吗？五层，价格不高，一二楼就贵点，可以再找他们商量一下。”
“刘总，这地方不错，人很多，但偏了一点。不是主街，就算这路通了，来往的人就后面那些，外街还有二个大商场，都是国际连锁，品牌专卖也在外面，人流自然就会在外面，我们没什么优势，五层一共多少方？”
“一万多方。”
“那就是负担，一楼出租，价格不会去到多高，二三楼超市区，硬件投入会比较高，四五楼也只能做旅游和沐足之类，价格也不会高，风险较大。”
“按你的意思是不可以做了？”
“我们回去再讨论，好好分析一下，我的建议未必准确，只是我觉得压力大。”
刘伟宏点点头，然后开车走了。
路上，刘伟宏问起李若冰，“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从没听你说过家人。”
李若冰沉默了一下，“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父母就在乡下，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谁不是农民出身？我父母也是，我家里也不富裕，为了给我摆个地摊，我爸借了五个人的钱，我十六岁就出来了，做过很多工作，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摆地摊。也做过走鬼，推着手推车满大街的走，看到执法人员就跑。”
“原来刘总还干过这些的。”
“没有多少人是含金钥匙出生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摆地摊赚了点钱，就开了个小铺，卖杂货的，结婚后就和岳父借钱开了个大一点的小超市，最后才投了惠万家，刚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懂，都听职业经理的，搞的我差点睡不着觉，好在你来了，才有今天这个安乐觉睡。”
“刘总也是吃过苦的人。”
“只要不放弃，只要我们在努力，找对方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就觉得你不错，勤快上心，老实。很有才华，我们都很欣赏你。过年你回家吗？”
“我不回去，有刘总的培训，我一定会努力把工作做好。”
“你也别客气，什么培训，是你将我救活了，我们投了那么多，还欠了那么多的账，我们天天在担心，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你不回去，我们就回家过年，惠万家就交给你了。”
“好的。”
“是了，李店。今天我们在喝茶的时候，小可在说到黄总之时，偷瞟了你一眼，你没留意到吗？”刘伟宏看了一眼李若冰，“小可是一个好姑娘，这么大了，就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当时我岳父岳母没看上那个男的，硬拆散了他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是单着，我们给她操心，她就说我们多事。”
李若冰知道陈小可是一个好姑娘，工作认真，也不多事，在很多工作中，很支持他，但他从没想过要和陈小可有什么交集，“可姐是很好。”
“我和你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可不会插手，你可要好好把握。”
“刘总说哪里去了，我怎么配的起可姐，她人好又美丽，多少人在排队追她。我那敢想那么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要错过了。”
李若冰忙转过话题，“现在我们超市业绩很稳定，专柜的生意也可以，周边的楼盘也陆续有人入住，我想加重年货的推广，印发会员印花，集够几个印花就可以换购商品，还有将会员独享做起来，把会员做大。”
“这些你就大胆的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他们回来后，陈小可就过来找他们，问起看的情况。
刘伟宏说：“李店看的不满意。”
陈小可哦了一下，“那就别投了，李店对这方面比较会看。”
李若冰忙说：“没有，我只是分析了一下，觉得有风险。也不知道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陈小可认真起来，说：“我相信你。”
元旦过后，离春节就不远了。惠州回来后，他没有再联系过张芳冉，张芳冉也没联系他，仿佛他们有回到了从前，不相往来，纵有再多的思念，也只能留在心底。
很快春节来临，李若冰从新布置了商场里的气氛，商场里生意很好，李若冰天天都在卖场忙碌，因为忙碌才能让他忘记那份思念。
这天中午，张芳冉给他打来了电话。
“李若冰，我今天在街上看到阿姨了，她说你没回来。”
“你回家了？是的，我没回，我们老板回家了，我要守店。”
“我看到阿姨老多了，她说你常常给家里打钱，但就是老说忙，没回过家。你是不想回还是忙？”
“真忙！”
“有时我也很想给你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也自那次看我后，没给我来过电话了，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么好下去，但我总感觉到你陌生了，之前会突然给我电话，现在我不给你电话，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打我电话。”
“张同学，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一直是好同学，这阵子真的很忙，挂了哦。”
“记得要多点回来看望父母，他们养育我们真的不容易。”
“知道了，谢谢！”
挂完电话，李若冰想起了妈妈，想起了那存了好久的几百元钱，想起妈妈起早贪黑，在农田上忙了几十年，她心里的苦，总是放在心里，从不对人说，再穷也不会求人，父亲是一个没文化的老粗，忙忙碌碌的，一天到晚的埋怨老天的不公，从没在自身上找原因，当遇到困难时，就会埋怨妻子儿子，就会拿家人来出气，母亲也受了不少他的气。其实想想，李若冰觉得父亲很可怜，在外面总被人瞧不起，但又想装了不起，总是在外面赊账，自己又没钱还，总会把这些账推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些，李若冰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这几年来，他是给了家里很多钱，几乎是所有的工资，他很希望父母生活好，但这些钱只能给家里带了一些转变，要彻底改变贫穷，还是远的很。所以他要很努力的工作，早点给家里盖栋新房子。
陈小可没有过过穷日子，她当然不理解李若冰的境况，李若冰也从没说起过他的过去，因为在李若冰看来，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如意，别人也无法给你什么，同情他不需要，或许有些人还会嘲笑和看不起他，所以他收的很深。
陈小可的父亲是一个工地上的包工头，改革开放以来，挣了不少钱，他之前很心高气傲的，就在十年前他儿子病逝后，有了很多的转折，对家人有了更多的陪伴，多么总会抽时间和家人过节过年，特别对陈小可，期望很高，所以他非常反对她在大学恋爱，因为陈小可的恋爱，他花了很多时间，还为了让她男朋友离开她，给了一笔不菲的钱。
当陈小可知道她男朋友收了她父亲的钱离开她后，她很伤心，她以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誓言是不可变的，当知道那些海枯石烂原来也只是当时的激动，没经过深思熟虑，随口说说吧罢了之后，她也变了。变得不为情所动，不再为爱烦恼，不再相信美好浪漫的爱情，不再期望会遇见一个怦然心跳的人，心似乎就在那一刹那间，停止了。这么多年来，她再也没有恋爱过。这倒让家人担心了起来。
通常过年陈小可都要回老家和家人团聚的，但今年她却留了下来，没有回去，她父亲给打了几个电话，她都说不回。她可是他父母的心肝，她不回家过年，他父母只有把她奶奶也接出来过年。她家里在广州海珠买有房子，陈小可因为要在番禺这边上班，来来回回会不方便，所以就在超市的宿舍要了个单间住，偶尔会回海珠陪陪父母。
陈小可的父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健硕男人，没有大腹偏偏，就是比较黑，让人觉的很憨厚；她母亲也是五十多岁，挺胖的，一看就很福气的那种说话很轻声。
李若冰虽然在惠万家工作了好一段时间，但他是第一次见到陈小可的父母。
这天他在刘总的办公室泡茶，陈小可带着父母进来给他介绍，“我爸妈，这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李店长。”
李若冰忙起来和陈小可握手，“陈总陈太，请坐，我刚泡好的茶。”
陈小可和父母坐下，陈总拿出烟来，给李若冰派烟，李若冰忙说：“陈总，我没抽。”
陈总自己叼了根烟点燃，“李店难得啊，现在的年轻人，不抽烟的还真少。”
陈太拿起功夫茶杯喝了一口，“李店哪里人？”
“广东槎城人。”
“今年多大了？”
陈小可忙打断她母亲的话题，“妈，你查户口吗？”
陈太笑了，“不好意思，这都快成了我的职业病了，都怪你，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李店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可姐人长得漂亮，各方面条件都好，你们也不用担心。”
“李店，他们都说你好，这店也多亏你的本事，在亏本的边缘被你救了起来，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你以后就叫我叔叔，叫我老婆就叫阿姨，别叫的那么陌生。”
“我只是在做好我的本分，这个地段好，又有广场，人也多，现在周边很多楼盘都陆陆续续的在入住，生意会越来越好，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之前不合理的地方改造了一下，其实像这样的店，随便人都可以做起来，我只是检了个便宜。”
“李店不错，为人谦虚，谦虚是好事，难得！”陈总挤灭了香烟，“开业后的生意，一直下滑，也请了好几个店长，差点将这店整没了，我女婿和女儿都急死了，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还借了银行不少钱，我海珠的房子都抵押到银行去了，好在你来了。当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后，我女婿在电话把你说的神了，小可也把你说的神乎其神的，我还以为是请了个什么样的神，今天见到你，看到你年纪轻轻，说话也彬彬有礼的，我女儿肯不回老家过年，是有道理的。”
“爸，你说什么？”陈小可的脸有点红了，“怎么老说我？”
“中午我请客，我女婿女儿回家了，这里就辛苦你了。”
“叔叔，不用客气，我非常感谢刘总给了个这么好的舞台给我，也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同，小李感激不尽，请吃饭就不用了，我在饭堂吃一样。”
“李店，你就别推了，难得我爸请客，我们就出去吃吧！”陈小可抢过话题，“你们也不用说的文绉绉的，听的我怪怪的。”
“你看李店，把小可弄急了，还是让我请你吧！”
李若冰在他们的诚意恳恳的邀请下，也不好再推辞。
他们来到一家很多大好的酒店进餐，陈总点了好多菜，还说要喝点，在陈小可的阻止下才没上酒。席间陈太不停的给他夹菜，也问了他好多事情，李若冰觉得这顿饭吃的很紧张，回答的也小心翼翼。
吃完饭回来，李若冰趁陈总和陈太没在时，问陈小可，“你爸妈说的话和问的事情怪怪的，搞的我很难为情的。是什么情况？”
“你觉得什么情况？”陈小可反问他。
张芳冉是一个人回的家，她也没告诉父母她有男朋友的事。因此她父母就特着急，立即安排她去相亲，也不理她怎样不愿意，张芳冉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父母。
母亲和她说，男方二十八岁，父母是镇上屠夫，他姐嫁到深圳去了，在镇上盖了一栋三层的洋房，装修很好，多少人想嫁进他们家里，你就去见见，又不会吃亏，媒婆林姨和她很熟，不会骗人的。
张芳冉实在没办法，就顺着母亲的意来到镇上的一家酒楼见面。
对方早早就到了，媒婆林姨忙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卢捷，今年二十八岁，在她姐的厂里开车；这位是张芳冉小姐，今年多大来着？”
“我来自我介绍吧！林姨。”张芳冉站起来，“我叫张芳冉，今年二十七岁，在惠州一家台资企业做会计。”说完坐了下来。
卢捷长得挺胖的，国字脸眼睛不大，厚厚的嘴唇，头发几乎是刮光了的，脖子上挂一条挺粗的金项链，穿着件灰色的风衣，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夹着香烟，“张小姐好，做会计不错。想吃点什么东西？”
“不用客气，我不饿，你看着办吧！”
“总要点点东西吃，这的茶点不错。”他忙叫来服务员，“你点吧，不要客气。”
张芳冉随便点了几笼点心，“卢先生一直在深圳吗？”
“也没有，之前在家帮爸妈卖卖肉，去年才去我姐厂里工作，也没什么，就开车送货。工作还比较轻松。”
“哦。”
他们聊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然后林姨叫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就散了。
卢捷走后林姨问张芳冉：“觉的卢捷怎么样？”
“挺好的，一看就知道他的家庭环境不错。”张芳冉随口的答。
“你呀！也二十七了，在农村来说，是老大不少了，也应该好好抓紧一下，不能让父母老担心。”
“嗯，谢谢林姨，我会好好考虑的，也不知道人家对我怎么印象。”
“我会说的，我刚才看到他的眼神，好像对你还挺满意，我现在就去他家里，看看情况。”
“林姨，你也不能操之过急，人家也要考虑的。”
“我做媒人那么久了，这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
张芳冉从街上回来，她母亲忙问她看到怎么样。
张芳冉叹了口气，“唉！怎么说？我们就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还有怎么样？”
“你对男的印象怎样？”
“没怎么样，就一胖子，很土豪的外表。”
“没了？”
“我们交换了电话，就这样。”
“我跟你说，人家可是富裕家庭，你嫁过去，就不会吃苦，谁希望自己的小孩吃苦的。你要相信妈妈，你别找一个像你同学李若冰那样的，你看他家里，穷的叮当响，你嫁那样的人家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说起李若冰了？人家也没招你惹你，你就那么瞧不起人家？”
“我只是实话实说，以前你们还小，我们没说你和他老一起，好在你们长大了，没一起玩了，你看李若冰，丢下父母多年没回家，房子还是那要倒的样子，哪像出息的样子。”
“他来找过我，人家现在很长进。”
“他找你干嘛？你可不能和他来往，不是我瞧不起他，是我不想你吃苦。”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他只是老同学而已。”
“是就最好，不要让我担心。”
此时想起李若冰，想起他们去看电影，送她回去，送她围巾，心里很是感激的。
张芳冉想着想着就回房间了，任凭母亲啰嗦。
她拿起电话，很想现在唐锦彪给她电话。
唐锦彪圣诞后回来，给她买了条金项链，说了对不起。张芳冉一下子所有的埋怨都没了，她还怪自己多心。
就要过年了，她很希望唐锦彪能和她一起回来她家里，但唐锦彪没有答应。
“给我点时间好吗？”
“你要多久，还要考虑什么？”
“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家里会同意吗？再说，我小孩要回来过年，我得回台湾。”
“那我和你回去台湾。”
张锦彪马上沉默了，好久才说：“我还没告诉过我家人，我也不知道小孩怎么想。给点时间我好吗？”
“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都快三十了，我家人会同意的，我不怕，他们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想和你一起。”
唐锦彪把她拥进怀里，下巴在她的发端来回的摩擦，“张，让你受委屈了。”
张芳冉紧紧的抱住他，流泪了，“我爱你。”
这句话却让唐锦彪心里好乱，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芳冉慢慢的离开唐锦彪的怀抱，“我和你一起是很满足，但你总是一会热一会冷的，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我喜欢你是真的。”
“那你有考虑过我们的将来吗？”
“我心里很乱，和你一起时，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就觉得和你一起没压力，很开心。”
张芳冉的心一下子往下沉，“你没考虑清楚，为什么又要继续和我一起，为什么给我希望，现在又把它打碎？”
“对不起！”
张芳冉的泪珠不断的流下，一屁股倒在沙发上，不停的抽噎，唐锦彪拿了张纸巾过去要给她擦去泪水，张芳冉一把将他推开，“不要碰我。”
唐锦彪怔住，叹息了一下。
“你是不是和你前妻好了？说实话。”
“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不通情达理了。”
“我没变，是你让我没了方向。”
“我没和她好，我和她是亲人般。”
“真假？”
“真。”
张芳冉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纸巾，自己擦干泪水，“没有就好，你还要考虑多久？我等也要一个时间，不要让我到了丑八戒的时候，你还在考虑。”
唐锦彪在她的旁边坐下，拉起她的手，没有说话。
唐锦彪开车送张芳冉去车站的，还给了她二万元现金，和一些礼品。
此刻的唐锦彪在台湾家里，他的前妻带了小孩回来，住在他的家里。唐锦彪的家人很开心，说多年的缺席，今年终于齐了。
唐锦彪的妻子叫安梦轩，比唐锦彪小一岁，大学时是一个学校，毕业后同在一家公司工作。
安梦轩长得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比起在台湾之时，更有女强人的霸气，但现在她的对人接物态度婉转了很多，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发飙，也被时间磨去了麟角，说话的口气温和了很多，但那霸气却又会在她的体内，让人隐隐觉得有种压力感。
安梦轩喝了口咖啡，“几年没来这了，这里的咖啡味道一点都没变，音乐也很好听。”她眺望着窗外，没有看对面的唐锦彪，但唐锦彪却能感觉到，她在看着外面的同时，心里的那双眼睛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唐锦彪“嗯”了一下，“你每次遇到心烦事时都爱到这来坐坐，喝完咖啡后，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开。”
“是的，只因为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肯定很多人比我还要烦恼，他们都在为方方面面而烦恼，我或许比他们幸运的多，最起码我能看的更远点。”
“你是说我看的不够远。”
“唐，我没有说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没错我是巴结了上司，但这么多年来，我去了美国，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和上司是没有什么的。我是利用了他，你怎么就要误会呢？”
“好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能带天天回来过年我很开心。”
“我在美国和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唐锦彪撩着杯里的咖啡，沉默着没有说话。
安梦轩用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轻声说：“sorry唐，当年我不解释，我也怕越解释会越难说清楚。我们从新开始，你来美国，我现在有资源，也有投资者，你是搞研发出身的，我们一定能做好，拥有自己的公司。”安梦轩说着，将手放在了唐锦彪的手上，唐锦彪正想抽手回来，安梦轩又温声道：“再说天天也希望我们二个人在一起。”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