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无聊的小说已翻到了尾部,仍在一页页的翻着。
忽的转身拿起围巾,跑了出去。围着围巾,算着时间,现在十点三十五分,走到车站十分钟,坐车到上海故事那家店,三十分钟。
店面整面橱窗贴着一张海报:青灰的天空,灰白的围墙,一个人,一袭长发,裹着披肩,在画里走。黑发散在侧着的脸上,形成长长的帘,遮着脸,睫毛开在垂着的眼上,形成短短的帘,遮着眼,透过一层层的帘,素颜上落落的眼,落在裹着身的黄色披肩上。
衣袖里的手从披肩里探出,落在肩上,象朵百合,在开。另只手,在披肩下摆,食指绕着风乱的穗摆。零星的几点亮色,在黄色的披肩,丝丝络络中流淌。
站在那,静静的看。
走出那张海报,手被那抹黄色暖着。
十一点三十分。坐车,到她下班的地方,刚刚十二点。她,十二点三十分会走出来。
天暗,像海报上的颜色,风起,皱着手里的那抹黄色。时间,被风拽着,一点点的向前挪着。
在公交站点的一端,走到另一端,要三十秒,往返一分钟,在第四十七次转身时,她的那件乳白色的羽绒,在风里,飘落。
单眼皮的眼睛,弯成了月,看着他。并肩地站在站台上,从羽绒里伸出,蛋清样的手,在风中,在他眼前晃着淡绿色的口香糖,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她不问,他不说。
一辆辆公交,停了走,走了停,身边一会吵嚷,一会安静。她一遍遍的看着站牌,他一次次的数着风声。
她在等,他在等。
许久。
她说她有事,他身旁,空了。他的手越发的凉,抬起头,发现她在站台的另一端,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他也有事,她怔了,说不要,他没理,拽着她的躲闪,说总得留个念像吧。她看着他,眼忽的湿了,死劲的挣着他拽着她胳膊的手,躲碳火似的,躲着。他冰凉的手松开她炽热的腕,转身走了。她追了过来,把东西又塞到他怀里。
他慌乱的看着她的慌乱,把东西放在她的脚下,跑了。
他感觉她在追,他知道她在追。
一街的人,都莫名的看着,她与他的追与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