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篇:
那是刚上高一的第一天,同学们都坐在坐位上了,突然间,我的眼前一亮,一个身穿白色的连衣裙的女孩子出现在课室的门口,她的皮肤与一般南方的女孩不一样,粉嫩如脱了壳的鸡蛋般白的脸上有着一双明媚的双眸,乌黑发亮的黑色的大波浪卷发把她的清新靓丽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至,她的出现如一道光芒,我看到了每一位男生眼里的惊艳的目光了,她站在讲台上,打开点名册,搜索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轻盈地走到我前面临窗的位置,放好书包,坐下,窗外此刻微风阵阵,风吹过她的头发,我闻到了淡淡的苿莉花的香味。
她一直坐在我的前面,可我没有跟她说过话,她很少笑,话也不多,也不怎么与别人说话,特别是男生,可我天天几乎都会看到她的桌面总有不少的情书和礼物,而她连看也不看就撕掉扔掉。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几乎都在前五名,她喜欢看书,尤其是席慕蓉的诗集与罗兰的书,喜欢写诗。有一次我在音乐室外看到她在弹钢琴,一边弹,一边流着泪。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到后来,听说她与高我们一届的一位又高又帅的师兄在拍拖,可我没见到她有多快乐,她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冷冷的,淡淡的,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可是没多久,我发现了她的秘密,那一次,我经过校园升旗台,看到了心中的她就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捧着一本书在看,手不经意的拨好耳边的头发,露出秀美的侧面。校园的广播本来是播着流行音乐的,此刻,有人关了,又开了,换了音乐,播着萨克斯这种乐器的音乐,突然,我看到她抬起头,明媚的双眸慢慢地合上,平时很少见的笑容挂在柔美的脸上,她笑起来更好看了,正如那洁白芬芳的苿莉花。
原来,她喜欢萨克斯。
而我,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去学萨克斯,我希望,能吹给她听的,是我。
我知道,她是不会看上我的,我在她的身后坐了一年了,她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只有一次,她捧的书多了,掉在地上,在她秀美乌黑的眉毛下的美眸中露出清烟般的惆怅,我连忙给她捡起来,她也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然后说“谢谢!”转身离去。虽然只是一声谢谢,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来的愉悦,那一天,我的心情会格外的好。
我的音乐老师说萨克斯是一种独具特点的管乐器,它的音色是有着不可替代的特质和宽泛的情感表现力。说得真不错,我总觉得它发出来的音乐是一种心灵的声音,诉说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想起白苿莉那一天听着广播里的萨克斯为其陶醉的样子,我心就跟着这一首美妙动听的苿莉花飞扬飞扬再飞扬……
其实,我也知道,她是不会喜欢上我的,我那么肥,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我的背后叫我肥猪,所以,我一直暗恋着她,默默地,直到那一天,是她生日的那一天,我约她到学校外面的河边,想把我学到的与她名字相同的苿莉花吹给她听,希望她会开心一点。
可是,那一天放学后,我站在教室后门的墙壁边,听到白苿莉与同桌小玲的一番对话:
“茉莉,我今天听说有人看见你和王浩儒在树廊那边约会了?”
“你在开哪国的玩笑?怎么可能?”
“其实他也挺好的,找个高大痴肥的男友有安全感嘛!”
“我又不是杀猪的,怎会感兴趣,你有兴趣就让给你。”
“别说啦!人家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小玲紧接着发出像杀鸡般的可恶笑声
“那么肥,也不自量一下,我会看上他?下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冷酷,我的心都凉了。
那一刻,我才发觉,我的爱情原来是一朵不开花的花,还没绽放,已调零。
女生篇:
一
有人说:“人一出世,月老已把红线牵在某个人的脚上,彼此相牵,彼此相望、相遇、相知、相守。
于是,我就期待着那命定中的人。
我是一个悲哀的人,从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盲目地随波逐流,却不明白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在生活中,我孤单一人,但从不寂寞,在情感上,却是一片空白。
男友是一个众人所认同的英俊男孩,其实说到底他也算不上我的男友,只是他从高中开始一直追求我到现在,而我却是看在他那张帅气的脸可以带出来,从朋友羡慕的脸上而感到几分的沾沾自喜之外,对他,已无其他。
可我不会对他感到内疚,除我之外的美媚,他有多少,我从不过问,我与他之间有一种心照不询的感觉。有时候我在想,或许我只是他征服的对象,在他面前,我从未屈服,只因不想成为他手心上的一抹蚊子血或衣襟上的一粒饭粒,更不想成为一个傻瓜。
一个只为他默默守候的傻瓜,那绝对不是我!
如果真有那么的一天,对象绝不是他!
唯一感到满意的是,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会很快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无论他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会告诉自己,他或许有那么的一点点喜欢我吧!只可惜,我们太相似了。
所以我不会对他太认真。
而他身边的彩蝶也一直舞绕不止。
又是初秋了,站在窗边的我顿感到清寒扑面,庭园中的花开得正浓:月季、黄菊,茉莉、胭脂红……这都是我亲手种的,尤其是那淡淡的茉莉是我的挚爱,虽然没有月季的艳丽,没有黄菊的清傲,只是它那种柔美令我沉迷。
追求我的男孩都说我人如其名,是讨好?是真意?我从不理会,只是心在想:如果不是我的美丽,他们会追求我吗?我看不会!
对于异性的追求,我从不认真对待,或许我在期待,期待一份莫名的感觉。
听说隔着三米的墙外的隔壁,今天有个男住客搬入来住,乒乒乓乓的响声更显我的孤寂,男友也来过电话约,可惜我没心情,不去!
夕阳慢慢地隐退,晚饭后的我在屋里点了几支蜡烛,浪漫的氛围涌现,手中拿着本《罗兰散文》,倦缩在地毯的沙发旁细细嚼读。
一个人的浪漫总是凄美,对我,是孤寂、更是享受。
静寂的夜空中不知何时弥漫着醉人的萨克斯。是做梦吗?不!这不是梦,这是从庭园外传进来的,我举步出庭园,静静听这从隔壁传来的萨克斯名曲苿莉花,这是一曲扣人心弦的浪漫曲。
此刻站在庭园中的我,陶醉地闭上眼睛,我的心也随着旋律飞舞,再飞舞。
从此,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望向庭园那一扇墙,猜想着住在别一边的他是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如果不是,那会吹出动人的旋律,他,或许是红尘浊世中的一颗痴情种子,否则,哪会夜夜不倦地吹着那一首令人陶醉的苿莉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幻想。
为此,我还特意地去打电话给隔壁的房东,她笑嘻嘻地对我说,那是一个很高大的小伙子,长得很斯文的,还叫我要好好的把握机会……
我会爱上他吗?会爱上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吗?只因他会萨克斯?怎么会呢?开什么玩笑。
可是,每天一下班,我却莫名其妙地推却所有和约会,窝在家里等,等待萨克斯响起的那一刻,我的灵魂随之飞舞,缠绕在他那痴情的身旁。
我是不是疯了?我究竟在做什么,面对这样的自己,我会迷惘,渐渐失去了自我,只懂得期待,期待隔壁园庭传来的音乐,它仿佛成为一种毒药,不断地噬食我的心智。
他似乎很忙,忙到我一直都没能如愿地遇见他,为此,我有一种失落,或者缘份不让我与他相遇,这可以强求吗?我是否应该以随遇而安的态度来面对?可我的心却捺不住跟着那动人的旋律飘远,飘向那无数星星的夜空。
这天,下着小雨,我坐在庭园的门槛上,望向那仿似无尽头的街道,期待梦中模糊的一线身影。
他来了,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健硕的身影被街灯拉得老长,一步步的走近,一声声的鞋音如鼓声般敲在心上,我紧张地把手交错在一起,深呼吸一口气,盯着他,不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错失那张背着灯光的脸孔。
虽没有男友的阳光,但我却为他斯文的气质倾倒,这脸孔,有着三分熟悉,七分陌生,是在梦中相遇的记忆?
想不到一见钟情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他是我的梦中人!我有点窃喜了,。
“在等人吗?”
他有一副迷人的磁性,句语中充满了欢快的感情。
我承认,我已对他着迷了,纵然是单方面,但汹涌的情感已不是我所能捺住的了。
“不是。”我挤出了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只是想看看长街的夜雨。
他转头望望细雨迷朦的街道,“说得没错,非常美丽。”
“是的,像是一幅无法描述的画,也是一种浪漫。”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所追求的。”
“你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子。”
“没幻想,那人生是否变得乏味?”
“噢?”他侧着头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走近我的身边,我的心因他的接近已加剧跳动,幸好是夜晚,否则他会看到我的双颊徘红。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我挪开一点地方让他坐在我身旁,这样可以近距离打量他。
“可以有一位美女相伴看雨境,也是人生一大美事。”他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忙,都没有空留意身边的事。”
“一直在忙?在忙什么?”
“在忙着忘记一个人。”他轻轻一笑,笑中带着丝丝的愁。
“女的?”我的心已有一丝失落,“我猜测的对不对?”
“是的。”他显得无力地点点头:“听过那首苿莉花吗?那是我在读书的时候为了她的生日而去学的,只可惜没有送出去。”
“真可惜。”我惋惜地说,但心里想:这是一个不惜福的女孩子。
“没有什么可惜的了。”他轻笑一下:“那时候,我长得丑,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喜欢我,何况眼高如她。”
他的话刺痛了我,同时也掀起了心底多年抑住的一份歉疚。
“人总是追求美好的东西。”
“但追求不切实际,会令人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再次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写满了蔑视。
同时,我也在打量他,总觉得眼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否见过面?”
“你说呢?”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一个小小的酒窝在嘴角若隐若现。
“我对你没有什么印象。”我满胸疑惑。
“已经很晚了。”他看看夜色,起身道晚安后准备离去。
在他正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叫住了他,并自我介绍:“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白茉莉。”
“我也好高兴认识你,我叫王浩儒。”
王浩儒?多么熟悉的名字,在听见的那一刻,我几乎晕了过去。
二
“我的茉莉花,你看今天的夜色是多么迷人,让我们一起去数星星如何?
----一直爱慕你的雄哥哥
恶心!撕掉。
“小莉,今晚有空吗?去看电影好吗?”
-----爱你的彬
跟你很熟吗?撕掉。
在高中时代,我每天都收到不同的字条,可惜它们的下场就是死无全尸。
这种肤浅的男孩子,谁会看上他?开玩笑,一向自命清高的我又岂会将它放在眼内?
“白茉莉!”背后又传来烦人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班上的王浩儒,他站在学校的树廊旁,好像在等人。
他看见我在看着他,就跑过来,气喘呼呼的,这也难怪他,他那么胖,身型都要穿特制的那种衣服,走起路来,肉一颤一颤的,这时我在想,如果他突然晕倒,站在旁边娇小的我可能成为肉饼。
“有事吗?”为安全起见向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低着头,脸红到已不能再红了。
是害羞吗?可笑,好像应该害羞的是我耶!男孩子一见女孩子就脸红,小气巴巴的,我最不喜欢,况且丑陋如他?
“那又怎么样?”我的语气很冷,心也烦。
“我……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是吗?拿来给我看看!”
“我现在还没带来,放学后在学校南边的河边等,不见不散!”
还没等我说,就匆忙离去,生怕我会拒绝他似的,我会去吗?开什么玩笑?我又没有答应,
决定权在于我,就凭他?真是的。
放学后,同桌小玲笑着问我:“茉莉,我今天听说有人看见你和王浩儒在树廊那边约会了?”
“你在开哪国的玩笑?怎么可能?”我马上澄清界线。
“其实他也挺好的,找个高大痴肥的男友有安全感嘛!”她花枝缭乱地大笑拍着我的肩膀。
“我又不是杀猪的,怎会感兴趣,你有兴趣就让给你。”
“别说啦!人家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她作状地推了我一下。
“那么肥,也不自量一下,我会看上他?下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我冷哼一声,看看刚才还在大声取笑人的小玲,干嘛现在低着头变缩头乌龟了?“喂!你怎么了?”
玲指指后面,我回头一看,是王浩儒,他拿着一个黑盒子站在我的背后不远处,眼神满是伤痕,我终于明白我说了什么了。
虽然,他那么肥,但我无权利说他,并用他的肥胖弱点来攻击他。
“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他转学了,多年来,我没有见过他,直到今天。
他瘦了许多,好像判若两人般的,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他说我一直追求不切实际,是的,我是一直追求不切实际,一直很迷惘,一直在感情的路口徘徊来虚度我的人生,我胸无大志,只是一进盲目追求瞬间的感觉,一直寻找,寻找心动的爱情旋律,一直恋爱,害怕孤独,找个不讨厌的人来恋爱来虚度青春。
现在的我以为找到了,却发现竟是一份曾被自己摒弃的缘份。
顿时间,我呆在街边,任那漫天细雨来淋湿头发和衣服,让它冲洗我不懂爱的灵魂。
从那天起,我没见过他,也没面目见他,我伤他伤得太重了。
墙的别一边有时会传来女孩子的笑声,他一定恋爱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虽然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福气,只可惜白白的给我摒弃。心很痛,尤其是那传来的笑声,心在滴血,在听到那首苿莉花之后,这首本是属于我的旋律,而我却把他拒之千里。
在电话里,我与男友平静地分手了。
而今天,是我的生日。
墙的别一边又传来那首苿莉花,一遍又一遍的,或许这首苿莉花在提醒他当年如何受我的侮辱与嘲笑,让他看清我自命清高背后的冷酷。
手中拿着一支酒,猛灌自己,只可惜酒入愁肠愁更愁。
直到今天才明白,被一个人爱着是一种幸福,但我不懂珍惜地把它随手扔掉。我讨厌自己,更讨厌现在的头晕眼花。
此刻真想见到他,他会再见我吗?他会原谅我吗?如果换过来的是我,会原谅他吗?不!我明白自己的心胸狭隘,他真的要忘记我吗?他是否对我没感觉了?不行!我要问清楚!
于是,我拍响了他的门。
门开了,我朦胧中看到他愁眉深锁的模样。
“见到我觉得碍眼了?”借酒行凶的我捉住了他前胸的衬衣。
‘你喝醉了。“他想拨开我的手,但我捉住不放。
“现在的我很令你讨厌?是不是?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吹着我最喜爱听的萨克斯?为什么令我对你产生情愫?为什么在你说我不切实际后,还是想见你?为什么?为什么?“喝太多的酒令我狂乱,更有点不知所措:‘你还会喜欢我吗?尤其在我开始想你之后?
“茉莉,别这样。”他握住我的手,紧而有力。
“说吧!说你还喜欢我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看!他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我心痛,流着泪,缠着他不放。
“不!我不回去。”
“听着,你醉了。茉莉,你必须回去。”他拖着我往外走。
“你屋里是不是有别人?你有女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挣开他的手,一站不稳地坐在草地上,接着哇哇大哭。
“不!没有,没有任何人。”我的哭声令他手忙脚乱。
我挣扎起来,指指屋内:“那……我进去。”
话未说完,就掉进那厚实的怀抱,他轻而易举地抱起我,摇摇头:“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任性。”
“任性?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吗?”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视线中的他脸红红的,彼此相望着,仿佛半世纪的时光,在他吻我的那一刻,终于可以舒心地在他怀中找个舒服的位置安然入睡。
从此,决定把人生的一切交给这个男子。
被我摒弃十年的红线,今天终于让我拾起。
后来有一天,我在厨房洗碗,王浩儒的手环在我的腰上,脸也亲密地贴在我的脸上问:“老婆,以后我又变成以前那么肥了,你会不会不再爱我了?”
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感到好笑,给了他一个热吻,说:“没办法,只好当枕头睡哦!”
环在腰中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