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要我带她走走。我答应带她上锄山。惠犹豫了,可是现在不是野菊花的季节啊。我笑了笑,也许,我们才可以发现野菊花之外的美。
吃过中餐,下午1:30,车子出发了。我在锄山脚下工作了8年,锄山离我近在咫尺,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一睹她的芳容。今天,我终于准备要攀登她的高峰了,而且身边还伴着惠。心有点慌,但更多的是悸动。
山路极窄,两辆小车可以艰难交汇而过;弯道极多,车只能以近似蜗牛的速度爬行着。两旁的树木虽不高,但树萌足以覆盖住窄小的路,这让我们暂且忘记了中午太阳的火辣。伴随着山路向更深处蜿蜒,我们深感自己为大山所包,为林木所容。头顶只有一小片天不小心从树叶间的缝隙落了下来,眼前的路一小撮一小撮地从林木深处涌出,就像是生命中的无数个未知数。窗户能打开吗?惠有点儿激动。清新的空气伴随缓缓降下的车窗毫不吝啬地包围我们。虽然是大中午,可是身处深山之中的我们拥有的是却是丝丝的凉意。
山是寂静的,只有车子马达发出清脆的声音悄然回响着,以及林间偶尔的鸟鸣声。惠很满足,微闭着眼,很小心的溶入山的清秀,匀细的呼吸拨动着我的心跳。我守着山的寂静,努力刻录下与惠在一起的这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点每一滴。生命的满足溢满心房。山路继续向上延伸着,穿过古朴的村子,向大山更高更深处前进。终于,我们来到了锄山的极处——传说中的妙高峰。
空旷的大山深处,只有惠和我。远离城市的喧嚣,突然有了脱世的感觉。立于妙高峰之巅,头顶是蔚蓝的天,没有丝毫瑕疵;四周是醉人的绿,不掺杂任何的色素。旧绿与新绿交错点缀着群山。旧绿似丰满的韵妇,尽情释放着其诱人的成熟;新绿似妙龄少女,在清风的戏弄中轻舞生命的腼腆。万绿丛中孕育着一汪碧水,深藏于大山最深处,似女娲补天无意中遗落人间的绿宝石,更似害羞少女微露迷离的眼。大山深处的生机在她的周围繁衍着。
惠有些情难自抑,身着一身火红的她微风中轻舞着,那一袭红在这满山的翠绿中更觉惹眼、惹心,似一只粉蝶,撩乱了山的寂静;更似生命中的红精灵,徘徊于我的眼前,我的心间。我醉了,我痴了。
美吗?
惠笑了笑,似乎没听见。
美在哪?
惠依然是笑,已经完全忘记自已和我。
因为你。山的绿本是单调的,而你偶然的闯入,迷乱了山绿意,打破了山的沉寂。这是一道风景,只存在于天地偶然的一瞬间,而这偶然的瞬间,却将永久地占据着我脆弱的灵魂。
惠还是笑了笑,如一朵开在夏季的野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