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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乞丐的墓碑

  曾经看到一块乞丐的墓碑,碑文有些模糊了,几经周折听到了乞丐的故事。

  

  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个乞丐,真名叫什么,无从知晓,别人忘记了,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是乞丐乞丐年少的时候,没有了父母也没有了亲人,于是只有四处流浪。一个除夕,乞丐衣衫褴褛,枯瘦如柴,头发在寒风中摇曳,小脸在白雪里更加苍白。

  

  他来到一家员外的门前,饥饿夺走了他的尊严,一次一次死皮赖脸敲响朱红的大门,白眼、怒吼、棍棒,就是员外家奴才的嘴脸……突然,有一个小姐走了出来,止住了奴才的拳脚棍棒,递给他一钵剩饭。那夜,在员外的屋檐下卷曲了一晚,天明后又得到一碗汤圆。

  

  乞讨路上,小姐美丽的圆脸,善良的眼神,还有银铃般的声音,老是在眼前,陪伴了他一个春天。夏天,乞丐又来到员外的门前,忍受奴才的凌辱,等到小姐的出现:薄薄的绸衣下,小姐风韵的身体更是叫他浮想联翩。秋风吹落了黄叶,小姐给他几个果子。雪又下了,小姐给他的不只是剩饭,还有一张笑脸,这张笑脸温暖了他一个冬天……

  

  又是一年。一年一年又一年,草,绿了又黄了;花,开了又谢了;果,熟了又吃了;风,冷了又热了;雪,下了又化了;小姐,大了也嫁了;乞丐,来了又走了。这回,他走了,是永远地走了。

  

  乞丐不想再讨饭了,他去了一个无人的荒山,山腰有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石头,他给石头取了名字----望月石,他记得小姐叫月儿。乞丐在大石下安了家,找了枯草树叶搭了一个窝,几块石头,大半个破坛子,就是他的灶。

  

  在大石的旁边有一颗古老的桂花树,还有大大小小的树苗。开荒,种地……于是慢慢的,他有了粮食,有了蔬菜,有了猪和牛羊,还有两条黑狗。把桂花树苗种到山上,猪狗牛羊随他满山游牧……

  

  又过了些年,他有了一排瓦房,一个院子,一方池塘。鸡鸭鹅,鱼鳖虾,猪牛羊马……桂花酒,香酥鸭……越来越多的流浪人来到望月石下安家。

  

  望月村,不再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有了大路,有了马车,他们的婆娘还生了娃;有了学校,有了诊所,他可以和流浪人一起念书识字,有了一点学问,可以看《三国演义》,可以读《唐诗宋词》,还能唱山歌。

  

  有一天,乞丐死了,葬在望月石下。流浪的人给他修了一座墓碑,在墓碑上刻下他的遗言:有人施舍你一碗残羹,却无人恩赐你一段爱情………现在的望月石,望月村,桂花遍地,绿树成荫。

  

  又有一天,一个风烛残年的女人,一个人来到望月村。在望月石下那个墓碑前,凝视良久,想起了自己的乳名,想起了那个乞丐。殷殷哭泣,她不知道哭什么,为谁哭泣。她也不知道是同情、怜悯,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只知道,乞丐,向她乞讨的不仅仅是一碗剩饭。

  

  乞丐明白了,小姐可以施舍一碗剩饭,却不能恩赐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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