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S在高考的前两个星期跟我承诺要是他高考成绩上了300分，他便请我去枫叶林去喝冰。
枫叶林是什么东西？
哎呀，跟你说了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喝冰的地方。
我想，玩我的吧。你S就是一大尾巴狼，说的话，从来就没有兑现过，喝冰，请我喝口水都阿弥陀佛了。说不定那是在我们教室里饮水机里倒的没开的水，也许也是咱们食堂里的洗菜水。
冰？不会是杀猪场里整出来的冰块吧！
我说我有那么混吗？
就那么混！
你，算你恨！
02
S有鼻炎，常常流鼻涕象要糖吃的小P孩。常常用我的卫生纸。虽然我的卫生纸都是廉价货。不像他的，纸上还长花。害得我在厕所里欣赏了好半天也舍不得用。比较起来，他用我的卫生纸用的多。我用他的用的少，可他的更贵，计算以下也扯平了。可我就跟他用我的纸不爽。因为他曾经很严厉的批评过我说，我说，你是女人吗？包里不带卫生纸？
这个问题我琢磨了半天。我记得我妈在把我生出来的时候没告诉我说，你是一女的，今后你不管上哪儿都得带上卫生纸啊。怎么就把我带不带卫生纸的事和我是不是女的给扯上了？
我是不是女的管你屁事！
得了。我知道你是不是女的了。你看你，还文科班出生，说话还带屁字，啧啧-------你说你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
S可能也觉得自己的鼻涕太伤他的帅哥风范，便深思孰滤后跟我说，阿俊儿，高考后我就去做手术治的鼻炎，到时你可要来看我。
我看着他眼睛眨巴了许久。
看你？送什么礼物？
高考后的多久啊？不要等我都七老八十的了再做手术吧。我就想了，要是S走手术时我成了一名律师，那我就请他到法院玩玩；要是我做一名老师，我就送他一学生；要是我做了一卖包子的，我就送他一包子；要是我做了一洗头的，我就送他一脑袋；要是我做了一杀猪的，我就送+一头猪给他------诸如此类！
回头看他，笑得一脸灿烂。
要不，我送你一巴掌？
S似乎对我的礼物都不满意，我就说了。要不你就等我老了再做手术吧！那时我就把我们家的老头子送你，你们拜把子成兄弟？
他说好啊好啊。
我忽然想到我在我寝室的姑娘面前发的毒蓍，此辈子不结婚，结婚的不是女人，不结婚了拿来的老头子？
不行。我说。
怎么了？他问。
我皱眉思考，想了许久，才说。
要不我还是送你一头猪吧！你们拜把子，成不？
03
S特别的自信（也不知道是不好似自恋），常说自己帅。我在未懂事世事之前从来就不开口说他帅，虽然打心眼里是觉得他是长的人模人样的，可是他的行为却是狗模狗样的。所以我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坚持说他不成人样，怎么看都不象个人。
有一次，他戴上我的眼镜，我睡醒过来找不到。一着急才发现他在那里比划。我挨拢了说，好看。
哎哟喂，高兴成那样，象个憋屎的傻子捡了钱了还以为捡到了卫生纸。我看着他说，我在说我的眼镜呢，你傻高兴什么啊？我夸我的眼镜好看不小心夸了你，知道吗？是不小心！
后来我懂世事了。扫个地啊，倒个开水啊，买个早餐什么的，我不等他说话我就马上说，S真帅，真好看，看你就像在欣赏艺术品，帮我倒下开水吧。
他还是笑，这孩子其实活得也挺苦的。什么也不求，就求别人夸夸他帅。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04
我一直认为我的字是龙飞凤舞之姿。可S就是会很认真的告诉我他认不到我的字。上课做笔记自己写不赢还怪我的字不好认。我说，我的字那么好你怎么不认识了？你傻吧你。可他还臭屁的说，你的字是好，可我就是认不到。就想你这人，咋一看挺好，可一细看就不象人了。我说你去死吧。他还很有道理的指着自己小学生一样的字说，你看，我的字是没你的漂亮，可一看就认识啊，就象我这个人，乍一看不怎么样，细一看就帅呆了。我的妈，我说，你甲骨文专家啊。他还不谦虚，拍拍屁股说，没有，只是向你介绍介绍。我说你爬。
S的“业务”很忙。有时好几天也见不着人。老师讲了卷子他也没做笔记，来了就看我的。也因为认不到我的字，常常问我那里写的什么。我思考了好久说不知道。他无奈，说，你自己写的什么你认不到啊？真佩服你。我说，政治老师是个快嘴，我能将他说的给写下来已经不错了。还嫌记的不好。要不然你试试？他无言。以为我亲眼看见他因为记政治记到手软，坐在那里使劲甩手，笔记让老师念去。自己倒头便睡。瞧这孩子多洒脱啊！
05
时致今日因为不知道他的高考成绩上了300分没有。不管上没上也是希望这斯一路走好。不要再摔跟头。高三一年摔的跟头也挺多的。可这小子还是天天笑容满面，心里却很苦。偶然间翻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在我笔记本上夹页中的：“明天的你是否会想起当年同桌的我？”才想起，在高三战场上的这个战友。我搜索了好久才知道，我们就这点回忆。我什么也不能做，就只有将它雕刻在生命中最醒目的位置。
（完）２０１１.０１.２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