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 黄昏了。
> 晚秋的太阳将眼中的孱弱凄凉的目光投向大地。
> 淡淡的光亮将一片天空抹红，像开的桃花。
> 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一句话也不说。三三两两的人群和穿梭的车辆从我的眼角飘去 。
> 孤独的树静静的站在路的两旁，神情落寞的注视着我。它们身上染上了我的眼神。
> 我站在这公园的山巅，望着苍白的大地。
> 风一阵阵地拂去我身上的温度，扬起我的头发。我拿一把小石头，远远的掷去，没听见落地的声音。
> 不知什么时候，文子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侧过头，看他一眼，扔下石子。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接着了。我不会吸烟，所以我被呛的眼泪横流，肚子有痛的感觉。
> 文子忧郁地看着我，笑着，叼着支烟，不说一句话。我们喜欢沉默。
> 靠着石头，望着灰灰的天空。文子随心所欲的吸着烟，吐着烟圈，又大又圆。文子说，我的姿势很不正规，他说他的姿势是超市里的商品，很正规，我的至多是地摊货。我哑然地笑。文子沉静地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没有回答。只觉心头一紧，不解地望着他。他说，我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不然会疯的。我沉默地听着，我能做的也只是沉默地听。
> 文子喜欢上网，隔三差五地整夜整夜的上，白天整堂整堂的睡。
> 文子是寂寞的，所以喜欢上网。他说他喜欢在网上与别人撕杀的感觉，可以忘却一切，他说他喜欢打别人爆头的时刻，特刺激。他说那时他会笑的。
> 我不会上网所以我的愤懑无处可放，所以我几次骗着文子教我上网。他总是不肯。且说那是堕落的地方。就是我去了，他也不理我，自己玩自己的。那次我真的怒了，你他妈混蛋，我说完了便出了网吧。
> 在那天晚上，文子回来后告诉我，高三了，学习吧，上大学往死里玩也无大碍，现在不能，惟独现在。他的样子很好笑。我觉得。象个老汉，大胡子。
> 不知为什么我很听文子的话。
> 我只是学习，被迫的积极学习。
> 当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会突然将笔甩向夜空，愤怒的注视着远方的黑暗。
> 笔落的声音敲在我的心上。我把卷子撕的粉碎，往天上撒，这无数飞舞的蝴蝶，像飘舞的雪花，沾在我的身上，落在地上。然后，我又蹲下一片一片的捡起。
> 我沿着教室的走道走了一圈又一圈。想唱点歌可在喉管里力不从心。
> 黑夜里，一只狼，长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窗口传出将夜击破，我自豪的笑着，恨不能将夜捏皱。
>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会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去宿舍，凄凉的淡淡的灯光总会撵走一片黑暗，我看见我的影子很疲惫。想假装快乐，便会快乐，每天晚上，我总是死了一般睡去，德华伤感的声音抚慰我的灵魂度过一夜又一夜。
> 二
> 我告诉文子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旁边的睡仙依然以一种原始的姿态睡的正酣。因为我的成绩提高了30名，不而且是负增长。
> 他有柔顺光洁的连苍蝇落上去也会掉下来的头发，鼻子眼有模有样，迷死女生不偿命，不是夸张的说法。
> 他喜欢读武侠小说，但从不读金庸、古龙之作。
> 他喜欢自由、侠义、清净。对现实绝望，对女生失望，他说现在的女生太轻浮。
> 他有一种伟大的构想，未来可能做和尚。
> 他曾说，面对不争气的自己也想哭泣，可有时觉得身不由己。他说自己很矛盾，讨厌考试，他说他喜欢音乐，可父母竭力反对。
> 他说的时候我只是静静的听 着，我们每个人都很矛盾，我想。
> 最后我总是会说 ，现在我们面临的是高考，努力还来的及的，真的 。
> 你什么时候这么女人。他说着又睡去。
> 后来我真的不忍心他的灵魂死去，便狠揍他，他只是不理我。
> 有一次，他真的怒了，挥拳向我，重重的打在我身边的墙上，四个窝窝便跃然墙上。我顿时惊呆，自此不打他，只骂，混蛋，去死吧。只知道睡。他总是对我怒目而视。
> 我寂寞的时候，总是习惯用寂寞的歌声，让寂寞的灵魂处于一种秋风秋雨秋叶漫天飞的感觉中。
> 那天，小雪对我说你唱的歌很好听啊，我呵呵的笑了一下。
> 她说，你瞒像德华的。特别那声音。
> 你总是这么忧伤，空洞的眼神像是流动的河。
> 你总是喜欢用寂寞将自己裹紧。
> 你快乐的样子很好看的，不过，忧伤的表情也不错的。让人有晕晕的感觉啊。
> 小雪不停的说着，我不停的听着。
> 你个呆子，真个呆子，她又说。我突然哈哈大笑，笑的似乎很阴险又凄凉，本来想着像鹰叫却像是狼哭。
> 小雪吓的脸上青紫争夺不休。她说，以为我是疯了。我摇头没有说话的时候，她揪着我的头发说你的头发疯了。我的笑容顿时凝固。
> 我回到宿舍，从凌乱的书堆里扒出梳子，擦去镜子上冷落的尘埃，我顿时呆了。胡子如野草很疯的生长。花生的皱纹不知道何时爬上我的脸。我知道了小雪为什么说我像德华。德华真的老了。我看着我的样子，笑。德华的脸上也有了皱纹的。
> 我猛然发觉，我已经好久没有刮胡子，理头发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文子。
> 我窜出宿舍 ，去找住在校外的文字，他正睡的死猪一般。床上杂乱无章，堆放着古龙的楚留香，德华的忘情水，还有他流浪着的寂寞的心。他的鞋子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味道，他总是说男人味就这样。
> 他见我来，从床上爬起来，嗅了嗅，说男人味太浓了。然后让我也抽上一枝烟，说可以让男人味和烟味争地盘。
> 他头发多天不洗，拈在一起，牙齿也未刷，满嘴的玉米，两眼无神，暗淡无光。
> 你怎么不在学校学习来这里干吗？
> 过星期天啊。
> 你多久没有到学校了？377小时6分钟42秒。他看了表说，我周一去上课。
> 文子回去吧，宿舍的兄弟说在外面容易有惰性的。
> 第二天，宿舍的兄弟将他的一切包括男人味一起 卷回了宿舍。可是文子似乎还是没有心情学习。总是苦闷的抽烟，在角落里看小说，听音乐。
> 三、
> 英语考试的成绩映的我的脸红的像是西天的落日。可是我的内心没有一点触动，早已千疮百空的灵魂再来几颗子弹也无什么大碍。
> 晚上小雪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知道了我的成绩。说，我帮你学英语吧。说完意识到这样可能会伤了我自尊，又说，共同学习一起进步，而后傻笑。我觉得那时她的样子很是可爱。
> 后来在静的可以听见我心的叹息的教室里，小雪总会不期而至。这似乎成了一种约定。
> 我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很是满足。
> 她说着，划着，我听着。而后我打哈欠，她离去。
> 星期天的时候，我会唱首歌曲，给她听，听的只有她。小雪无声的坐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白净的脸蛋，像是月光滑过。
> 有一天我对小雪说，以后就不要来了。
> 她没有说什么。我说，我有什么问题回去亲自问你的啊，我脸上满是笑容。我不想浪费她的时间。
> 我清楚的看见她的长发在风中轻扬。
> 我的目光不在游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她轻扬的长发，淡淡的发香，喜欢她坐我的我的身旁。
>
> 文子说，我想喝酒。
>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清楚的看见文子闪烁的眼神。
> 我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商店那了两瓶很很廉价的酒。
> 我们站在操场的草坪上，一人一瓶。
> 他喝的很是豪爽，似乎就是水。
> 文子说，我失恋了。
> 文字喜欢的女生，大多文子不喜欢，喜欢文字的 女生大多文字都不喜欢。
> 文子说，爱不 轻易施人也不能的 。
> 从来没喜欢过别人的人，一旦喜欢了哪个人，他真的很难再喜欢别的人了。
> 文子说，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没人解决的困惑，只能借酒消愁如同行尸走肉，在醉死时博的一点平静和解脱。
> 那个女的有朋友了。文字说她脚踏两只船。她说她才是船，文字顶多是只桨。不顺手便扔了。
> 文字说着笑着像是傻吊。
> 那夜，很静。我望着天空，心里空了一般。
> 文子说，冷战结束了，他恨他爸一辈子。
> 文子说，我妈走了，我也该离去了，我是被遗弃的孩子。
> 文子苦笑着，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不知道何时出来的星儿将眼泪滴在他枯涩的眼里。草尖上滴满晶莹的珍珠。
> 那夜，我醉了，身子轻的像是一枚羽毛。无法言语的苦痛最是让人难受，许多东西在我脑中交织。
> 我躺在草地上和文字睡去。我感觉我的脸上有热的雨。在夜梦中醒来 ，我们两个被黑夜吞噬。
> 那夜，我第一次喝酒，吐的眼泪直流。
> 我们摇晃着去宿舍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小雪。气的大骂，全没了淑女风度，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我用沾满草腥味的手，轻轻的拭去她 眼角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哭的样子挺 好看的。
>
> 四、
> 天冷了。很冷了。
> 黄叶漫天已尽。孤秃的枝桠在沉思。
> 满山的绯红谢尽，忧郁的歌声铺满山野，一片灰淡。
> 天空 中有群雁振翼的叹息。
> 我躺在床上，看着灰暗的天花板，眼睛死了一般。
> 淡淡的灯光钻进每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
> 我意识到日子已经过了好久了，流星一样，转瞬即逝。我想让强劲的音乐冲淡心中的灰云，可茫始终长住不退。我茫然的像是迷失的孩子，在黑暗里叫喊，可是无人应答。思想在胡乱的飘忽。我突然想让下一场很大的雪。小雪在雪花飞散中快乐的笑着，走着。越来越远，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像文子无声的离去。
> 当我看到书桌上放的文字，知道文字已经在异地流浪了。
> 他说不能和喜欢的人再一起。可以选择离去。
> 一个人不能力挽败局，但可以不去看结局。
> 文字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妈，更不能告诉他爸。
> 文子走的那天，我的心空了。
> 我奔出校园 ，站在路口，失神的望着车。人。
> 树上寥寥的叶无声无息的飘落。
> 在地上成群的积聚，又被风双手捧起，撒落。
> 我仰望着天空，树杈裸着灵魂。头发盖住我的 眼睛。
> 一只鸟孤独 的 鸟Zai 我的发丝见划出一道弧。瓶子拍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
> 收住飞在天涯的思绪，拢好渺落的感觉，我从白天制造的夜里的幻觉中走出来，拿上厚重的英语 资料，回教室，我在路上想文子什么 时候能回来 。
>
> 我要学习，狠命的学习。
> 我没天早起背单词，课文，我 不 在睡觉。
> 睡仙推给我一张纸，让我看这些 内容。
>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笑了。
>
> 下雪了。
> 在下午的时候，没有任何预约，花在一时之间全开了。这个世界被白色 统领。
> 黄昏的时候，我窜出教室，在雪里狂奔，睡仙用雪球砸我。站在一旁的葱头笑的眼泪横流。
> 我们跑到山颠，向遥远的地方呼喊，向2万里的雪原唱尽会唱的歌曲。用脚跺下树上的雪花，任凭纷纷扬扬的在我们的身上开花。在雪上写下那些人的名字。而后一动不动的听雪落下时说话的声音。葱头说，你们两个家伙简直是两个怪人，有点神经。我和睡仙同时看着葱头，然后彼此对视，如狂风暴雨般的雪花把小雪砸的哭了起来。我们只是哈哈大笑。葱头说，两个王八蛋，欺负女生。
> 我们躺在雪地上，望着漫天徐徐而降的精灵。听见学校的钟声在洁净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我说，时间像是静止了，我可以听见你们的心跳。
> 睡仙说，现在有蓝天白云那才叫好。
> 葱头，突然大叫，我的数学作业还没作完啊！
>
> 黑夜来临，撵走了白天的 余辉，淡淡的灯光映着雪的脸庞。
> 我在教室里很不认真的作题。外面的声音牵引着我的身体去观望。
> 哦，下雪了。我说，我准备去看雪就看见了你。呵，近来啊，我突然发觉小雪还在门外。
> 她说，你有时候瞒聪明的，有时候有傻儿吧及的。我不知怎么就笑了，我抚去她头上的雪花。
> 说，其实我是快乐忧伤的 人，我快乐时很快乐的样子被考试吃了。所以就剩现在这个样子，消失了一半似的。你很喜欢雪的。她说。当然了，因为他们是透明的。黄昏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几个在校园里走，满身洁白。是不是逃出去玩了？是的啊，玩了好久的。
> 很是痛快的。我一脸笑容的说，哼，该死的家伙，不叫我。现在叫你一起去怎么样。
> 我们沿着操场，顺着街道，在人群中行走，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说话。 我抓起大把大把的雪，撒向天空，雪如漫天的精灵便罩着了小雪，灯光下像洁白的蝴蝶，在沉寂的夜里落英缤纷。 她现在的样子像是天使。
> 你现在的样子很是好看的。我笑着说。呵呵，你小子找我取乐啊，看，满身是雪。我笑的样子真的好看吗？ 是的。可是我发觉你笑的样子就很很。。。。她诡谲的笑。我真的停止了笑。呵，我就喜欢你傻傻的样子。
> 人影逐渐稀少，孤独的灯光映着我们的影子，寂寞无声罩在夜的脸上时，街上只有我们在一起。
> 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什么？小雪。恩，还可以，我接受了。我想写一篇文章是关于你的。关于我的，说来听听，有意思。对了，叫什么名字呢？小雪。呵，你小子讨我开心啊，那好啊，不准耍赖的，我做主角。就我一个女生在里面。要不然的话，哼哼。小雪很是滑稽的笑着说。我没有回答，只有一个人在我的心里面。
> 呀，怎么办呢？我们无奈的对视。大门被锁了。于是，想起了翻越。
> 拉着她的小手，很冷的小手，足以让人心头一凉。在落下的瞬间我抱了她，温柔沉静的雪片在灯光中飞舞如柳絮。
>
> 回到宿舍，我打开衣箱，准备换件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们的篮球。它安静的躺着，寂寞的沉睡，我抱了抱它，在手中耍了两 下，又在原地运了一会儿，明天打球，我和睡仙说。
>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校园很是寂静。空旷的操场上雪早已扫了。我一个人跑来跑去，咚咚的声音在校园中很是显眼。
> 背后运球，转身，胯下运球，投篮，我觉着我打球时所有的忧伤和不快都死了，而且死的很脆。睡仙穿着拖鞋，拥着睡意，头发猛刺东西南北，站在操场上抱着吉他，傻笑，一个十足的傻吊，我冰冷的身心已经苏醒，浑身有热的感觉。他疯了似的，弹吉他，不知名的猛烈的旋律，我控着球有节奏的响。我看见宿舍很多人，穿着衬衣的，刷着牙的，还有哆嗦着光着膀子的，站在楼上看着，笑着。我吓了一跳，他只穿了个秋衣。我们狂奔回宿舍，强大的笑声被踩在脚下。我很是奇怪大冷天，睡仙不知道冷，我突然明白了一直用冷水洗澡的缘故。冬练三九啊。
> 当天晚上，我便效仿，当天夜里，我就感冒。第二天我的嗓子又哑了，发出的声音像上一个巫婆。我吃了很多的药物，两天了，我的嗓子依然巫婆。我失望的等待着我的嗓子慢慢失去磁性的声音，于是，我郁闷的整天不说话。
> 葱头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医生治疗嗓子特神，她告诉我地址，我的头摇的的像是单摆，坚决不去。
> 她生气的瞪着眼，没有一点淑女风度，只争没有像希特勒扬拳施威，可是脚却踹开凳子，一脸痛苦表情离开，她的脚指头被凳子啃了一口。我高兴的笑了，声音像巫婆，我又马上停止了。
> 天冷的我一直都呆在宿舍。黄昏的时候又飘起了雪。透过窗子，我看见一个人影缩着头奔跑。我吓了一跳。原来是葱头。她走进教室做下。气喘吁吁的。我说，葱头你以为你是铁头，在外面干吗？她瞪了我一眼，没说话。一会儿说，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嗓子永远别好，同时我的桌子上多了一颗硝烟味很浓的炸弹。是一抱药。我一时无语，心里突然之间没有了思想。我笑着说，你干吗去呢，真是受不了你。我装着若无其实的样子，眼睛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是我的朋友
> 我知道，葱头晚上没有吃饭。下课了，我便奔出去，买了一堆老鼠吃的零食。
> 我吃了二包药，就奇迹般的好了。可是葱头，感冒了，她咳嗽着说，你个混蛋，害的我重蹈你的覆辙。我只是呵呵的笑着。
>
> 很冷的冬天的下午。
> 我正在忘了一切的作那些数学问题的时候，我身边的门突然见响了起来，我掀开窗户上的报纸上的小窗户，我看见了一个眼睛，很美的眼睛。 我开了门，小雪劈头盖脸的问，你的嗓子哑了？不能说话？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你你你你。
> 我现在好了，我笑着说。恩，这声音还算可以。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我们宿 舍人告诉我的还说，还说一个女生帮你买药。对你很好的。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 她是我的朋友，买的药确实很厉害的，感动的我差点流泪了。这是给你的。我看见了很多喉宝金嗓子和她可爱的笑容。她给我一颗 ，嗓子里有凉凉的感觉，我看见幸福的河在我体内流动。
> 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你小子吃了甜的说话蜜味倒很浓的啊。
> 这个冬天不太冷，我说。我想出去走走，她嘴角上仰可爱的说。我们一起去。我看见她甜甜的笑。`
> 黄昏。残阳映照着阿拉伯睡神的睡衣，洁白万里。一片乳色的光芒覆盖着大地。
> 不远处，一棵树默然的伫立着，枝桠横冲直撞。一只鸟，站在显眼的房子里，叫一声，拍翅在我的视线里滑出一到弧线。
> 随风而来的凉意在我们的身旁侧身而行。我的头发凌乱。心里有很多的东西像风一样，很快的来又快的无声的匆匆走了。我走着，突然发觉就我一个人了。我回过头，小雪站在我的后面，看着我，失态的哈哈大笑。我走的太快了，我说，应该走的慢一点，尤其是和女生一起走的时候。
> 她走上来，我看见她的眼睛被风吹的满盈秋水。你小子破烂不堪的，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鬼斧神工的脸，棱角分明，只是未经巧夺天工之匠的雕刻罢了。她围着我转着圈说着，而后嘿嘿的奸笑。你心里是不是有种被贬的味道？
> 没有那种感觉，我在想，我什么时候理发。
> 你该死的，没有听我说话
> 听了啊，真的，不信，我把你刚才说的话背出来。
> 对了。你说你写的主人公的《小雪》呢，怎么样了？
> 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写的，很认真的写又无奈的撕了。我应该问你一个实质性的问题，你为什么写呢？我不想将我们的日子丢了，还有你。也许有一天我们再也见不了面，我就可以把写的东西拿出来看你了。真的假的啊？真的，我其实是一个很怀旧的人，有时候宁愿沉溺在灭亡的记忆里。我常常在夜里将过去拿出来放在灯下咀嚼，想那永远找不回来的东西和遥不可及的渺茫的未来。
> 你这家伙说话让我脑子忽轻忽重的，假如真的有一天我们在不同的很远很远的城市，你小子还能在忆及我吗？
> 我会给你打电话，给你写信，然后再去看你。小雪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笑着，飘起的头发胡乱的散在脸上。
> 很是空旷的原野，很是平整的石凳。我们背靠背坐着。小雪说，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没有了，有时候我们自己是很难说清楚很多的问题的。不过，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什么也不用想。小雪把头靠在我的背上慢慢的说。我不知说什么。
> 沉默，沉默了好久。我外过头看她。
> 喂，你怎么了啊，是不是被吓着了？我看见她笑着哭了。你哭了啊！我高兴怎么样？她看见我很是紧张板着脸，就说，我是不是很凶？我只是笑笑。
> 我想着，这天蓝的季节是否会像洁净的雪，在春天悄悄来临的夜晚，无声无息的离去。小雪呢？是否会抖动洁白的羽翼，像童话里的天使一样，消失。
> 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也没想。我笑着说，天很冷了啊，看你的脸蛋，红的，我们回去吧。我触及里小雪冰一样的小手。
> 我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响着。我们身后两行歪斜的脚印在薄幕里睡着。
>
>
> 晚自习回到教室，我吃了一惊。久违的字迹，在我的眼里出现，文子不知道从何方写来了信。
> 下雪了，很冷了。他是否像一前一样，穿个短袖，穿身西服，和阿木一样，穿皮鞋 不穿袜子。但愿他不流浪在街头，不被白雪覆盖。
> 蚊子，孤独寂寞冷傲消沉的蚊子。我在没地址的信封上写下：没有悲伤寒冷。
> 这些天和瓶子在一起的日子的 点数像金融危机时美国的股票市场，不断下跌。他搞定了一女友。他说，她是自投罗网。我说，什么叫自投罗网？你不信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最后的日子，竟然春心萌动，耐不住寂寞，在冬天生根发芽。瓶子说，那女生整日车的给他送菠菜，电的头晕就答应了。于是瓶子周日睡觉的权利变成了和那女子逛街的义务。
> 冬天的夜里，教室像是寒冰床。可是还是敌不过睡意的迷人，我放下笔，打哈欠，睡仙看了我一眼，说走。又去前面扯器瓶子的耳朵。
> 夜里，又下了很大的雪。瓶子撒尿时，看见了嫦娥似的大叫，我们从梦中惊醒以为他中邪了。
> 我轰然坐起，突然见就想起了文子。
> 我在睡梦中看见了他写的文字在夜里飘浮，以流浪的心情写着寂寞的好听的话，眼里满是泪水还笑着。
> 他总是喜欢将自己的苦楚隐藏，在黑暗里一个人在角落里舔拭伤口，我的忧郁写在脸上，流在眼里，而文子在心里，在众人面前，文子总是那么潇洒不羁。
> 没有多少人懂得热闹中的孤独，寂寞的笑容是一种什么样子。我清晰地看见文子在人群中落寞的眼神那么地无助，却依然向前艰难地走、不回头。任凭我怎么的呼喊，他父母怎样的撕心裂肺。
> 没有睡意，我穿了上衣，铺开纸在桌上开始写《小雪》，我想以一种很很快乐的心情调侃的写，可我怎么也不能调侃。所以，我不想写。我害怕这忧郁在纸上呈现以后会站在我的面前。
> 我揉了一张又一张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里面有未来的故事的足迹。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
>
> 五、
> 上课了。
> 很冷的教室里只有一个空的位置——文子的。他桌上的书和笔静静地陈述着一段往事。
> 睡觉的是心已成灰的沉沦的天才，满脸笑容胡乱侃的是为了掩饰内心空空的无助，一脸苦果的味道坚持着的，心在悲凄地流着忧伤的水。
> 冷萧寒杀占上风的氛围；我感到呼吸困难。
> 我桌上的书已超过了我的视线，我的身高为此呜不平。
> 抽屉里的卷子紧紧地挤在一起，负隅顽抗，躲着我。
> 我只要看完一张，就枪毙一个。撕的粉碎，然后烧了，我胜利的笑。每当这个时候，葱头总是呆愣地傻看着我和在地上呻吟的无辜者。睡仙看着我这样不屑地笑，而后深悟其妙，乐此不彼地效仿。
> 后来葱头就说我们是一对疯子。疯子往往是洒脱不羁的，而我们不是，所以我们不是疯子，至多是半疯。
> 葱头是为了学习而生的那种人。每天晚上３点总会等不要命的她。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那么精神标致，她像是夜的孩子。
> 我说，葱头你想知道什么叫疯子吗？我让你见一个人，我们的关系很铁。他叫阿木。我们有光着屁股在泥里滚爬的童年。他是个沉默的人。天性沉默。高兴时憨厚地笑。他很高大结实，眼黑黑的，虎头虎脑的。他很聪明，上了一年级就直接上三年级，然后五年级。他的父母是教师，我那时穷追不舍还是赶不上他。我把葱头轰炸的很是狼狈的样子。
> 我上高一时，他上高三；我上高三时他也是高三。我呼吸一下说完最后一句话。
> 成绩的压力，高考的无奈，学习的煎熬，几乎从未受过挫折的他崩溃了。神经似乎有时失调。他的脑中只有学习。上厕所、走路、睡觉都在学习。
> 他从来不打篮球、不打乒乓球。他常笑，那些运动的人全是傻蛋。然而他却不知道只要下雨他的腿就痛的原因……坐得太久。
> 他会傻乎乎的莫名其妙地坐在女生旁边对着人家傻笑，女生对他生气时，他会哭，像个小孩。
> 他会在上课的时候，突然站起来，拿着梳子、镜子，越过座位，跑到门口，对着镜子梳自己的头发。傻笑着，很久。
> 有天上午，他很晚才去上课。老师问他为什么迟到。“我昨天晚上跑马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阿木有点记忆模糊，可是对我还是很是熟悉。
> 那次，我和睡仙开玩笑地搏斗。
> 他来找我，见这阵势，便攻向睡仙。于是睡仙的脸上紫了一块。
> 父母的理想，他没实现。他很悲伤。也许。
> 有时，他会在我面前莫名哭泣。
> 他不在做题，当我和葱头站在他面前时。他抬起滞滞的目光，看着我，憨憨地一笑，站起，示意让我坐下，然后从丰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牛津字典》给我。然后他继续做题。他的英语很厉害，口语也是一流的。
> 他的衣服已脏得发光。穿着皮鞋，没穿袜子。头发长久没洗紧紧地抱在一起。胡子已长得黑黑的。
> 我说，阿木明天换件衣服，洗洗澡，他憨厚地笑着，点头。阿木静静地做题，我和葱头无声离去。
> 一路上，我们沉默不言，只是葱头时不时叹息说为什么这样呢？很多为什么问题。
> 学校会在每一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的周日让鸟儿儿出笼。瓶子无奈的拥着睡意陪女友出去浪漫。睡仙抱着吉他在宿舍闭着眼睛吟唱。其它兄弟们沉沉地睡着，不吃早饭，也不吃午饭。
> 葱头依然奈着寂寞在空旷的教室里看书。我睡了一个上午。在操场上跑了半个下午。我抬头的时候看见小雪在楼窗口处远远地招着手。我冲她笑着招手。
> 她跑着下来，坐在蓝球架旁，看着我打球。一会儿高手似的上去给我指点，一会儿孩子似地蹦着叫好，一会儿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
> 冷冷的冬天，我满身是汗。我擦汗的时候，小雪说，你的脸太瘦了。我说我身上很结实的，我的肚子上有六块腹肌。她表示怀疑。我假装将衣服托起，她双手蒙了眼，手指缝却很大。我说，假如现在是夏天炎热的中午，你可以看见一群男生的肌肉的。你个死小子。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在什么时候和你打球。尽说些没用的话，回去吧，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拍着球，咚咚的离去.
>
> 晚上.
>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夜的颜色.
> 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没有开灯.我低着头,围着教室走了一圈又一圈.
> 我打开窗,让肆无忌惮的风,袭击我的脸旁,望着静静的黑黑的夜空.
> 葱头的同桌,来到教室打开灯,大叫一声,我差点从窗户跌下.
> 你想吓死我啊,怎么不开灯呢,她说.
> 我呆在那里.她又说,吓着你了吧.我笑了摇摇头.
> 她拿里东西就匆匆的走了.她说,小雪在教室发呆.
> 我擦了黑板上残存的字迹,写下了《小雪》〉
>
>
>
>
> 花开了 又谢了
> 风起了 叶落了
> 雁儿南飞了 枫叶红了
>
> 见到你之前
> 我一直都在深深深深的
> 凝望
> 你走来的方向
>
> 在忧伤的季节里
> 纷飞的蝴蝶
> 捎来里远在远方的风
> 你的叹息
> 在我心的枝头上
> 抖动
>
> 有一天在蓝色的天空中
> 我看到了你
> ‘一滴泪
> 落在我的眼里
> 我高兴的笑着
> 仰望着你
> 流动的忧郁
> 让整个世界静谧
>
> 你从很久很久的以前
> 飘来
> 在我的掌心
> 你哭了
> 泪沉在我的心上
>
> 沉默 我只是沉默
> 你说 我从冬天来
> 注定 要从冬天去
> 沉默 我只是沉默
> 任凭你轻巧的足音
> 将我的心踏的
> 痛
> 你走了
> 泪落满地
> 我想起来了，我坐在窗户旁那些雪花落下又瞬失的样子。
> 我站在空旷的雪地上，小雪向我走来，可是距离越来越远，我伸出手和她的小手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我清晰的看见她的头发落下有飘逝而去，小雪冉冉而起，在我视线的尽头，上古时代风的源起消失。她像是雪的精灵，轻轻的来又不留痕迹的走。我的脑子胡乱的充斥着这样那样的画面。我不知道为什么。
> 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 我看见一阵风扑鼻而来，浓烈的酒味冲进我的 鼻子。是阿木，踩着弹簧，手里拿着半瓶酒，他看见了我，没说一句话，我只是沉默。
> 他很夸张的坐下，桌椅发出烈酒一样的声音。他满脸通红，从怀里拿出一瓶酒给我，伴着清脆的碰杯声是咕咚咕咚的下肚声。
> 阿木从来不喝酒，在以前。我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没有惊诧，也没拿过他的酒瓶。
> 他将头深深的埋在怀里.我看见了他的眼泪,当他的抬起头时.
> 他抓流出的鼻涕,抹了泪朝我傻傻的笑.我递给他一杯热茶,一饮而进.
> 我看见他额上有清晰的皱纹.脸一下子似乎消瘦里很多.
> 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走.我扶着他,拍拍他的肩膀.他怎么也不让我送他回去.
>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着他随风飘摇着走进宿舍楼.
> 静寂的夜里,有瓶子破碎的声音.
> 我去宿舍看他.瘫倒在床上.眼角流出了酒水.我脱了他的鞋,盖了被子走开.
> 我在明明暗暗朦朦胧胧冷冷清清寂寂静静的校园里,孤孤单单的走着.
> 我突然想起了小雪.
> 我没看见一个人,小雪的教室的灯亮着,书桌上放着摊开的书和胡乱写画的字痕.
> 我有回到了教室.
> 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 如果你走了,我会想你的.真的.永远的想你.
> 黑板上小雪隽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我在旁边写下:
> 如果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 我从教室奔跑出来,什么也没看见.
> 这寡独的夜晚,幕着风和冷,在我心的孤寂里感觉到了叹息.
> 我拿出那瓶酒,慢慢的喝.
>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恍惚的看见了,睡仙葱头瓶子和文子落寞的神情.
> 不知怎么了我高兴的笑着.
> 不知怎么了,我不像个男人,我想哭.
> 小雪来了,他们走了..你怎么这样啊.我第一次看见小雪生气,也是最后一次.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 那天晚上,在没有星的夜空下,我长久的凝望小雪的脸.
> 我真的醉了.
>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去见了小雪。我怎么也看不见她 以前那活泼可爱的眼神了。
> 昨天晚上我知道让你很是生气。我会很很努力的。我喜欢看你以前的样子，眼里没有隐藏。在我面前哭在我面前笑，在我的肩膀上睡着，又说我的肩膀太小。
> 你小子干吗啊，自言自语，谁在你肩膀上睡着了。臭美啊。说着就很是可爱的笑了。
> 我以为你不会笑了呢。
> 英语现在怎么样了？这是很好的试题，你认真的做一做。她说着从书桌里那出了很多试卷和一本资料。用很是了严肃的语气说/。我当时雄心万丈。
> 在我回教室的路上，我想把它做完的雄心就已泯灭了一半。
> 六
>
> 冬天已经来了，而且过了很多。在尾声的时候，沉寂的夜里天空挂了很多的窗户，都很是亮。我听到了狗的吠声，在远处。很渺茫。
> 我翻书的声音很是清脆，白炽灯也吱吱的叫着。
> 我抬起疲惫的双眼扫视教室，听见了很多哈欠声。[
> 我离开凳子，伸了 个懒腰。我打开门站在走廊里，看对面楼的光，淡淡的。我想着小雪认真学习的样子，我的脸上快乐的笑了。
> 突然我快乐的细胞在脸上跳了两下，小雪来了。
> 你去我们班怎么样？十一点五十九分。不许迟到。我没弄明白是怎么了，她就糊涂的走了。
> 当我又一次把我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我便起身去了。推开门，我把脑袋伸进去，空的只剩她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害怕寂静的夜。
> 呵呵，你小子没准时啊。
> 准。。。。我看着自己的表，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会走了。那个“时”字像游丝越来越孱弱。最后就没了音。
> 几点了现在。十一点五十八分五十七秒。她 笑着说。
> 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你不害怕？
> 别说话。她小声的说。我坐在小雪的旁边，静静 的沉默。
> 表针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快乐的散步。
> 她闭了眼又睁开，说我要成为第一个为你祝福的，生日快乐。小子。我的头皮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我忘了我的生日，我 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幸福的看着 她笑。
> 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觉得我从没这么幸福过，也没这么悲伤过。
> 又长大了一岁啊，明天是快乐的你，新的你了啦。她快乐的笑着说。我要看着你把这个蛋糕吃完的。我不知道吃了多久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我的脑子满是说不清楚的感觉。
> 这是给你的。她递给 我一个很大的袋子。说，这里面有快乐我的祝福我的笑声我的样子我的 说给你的话还有还有。。。还有很多了，就怕你看不懂！ 她 呵呵的笑着 说。
> 我看见天上的星星亮亮的眨着眼睛。在我们分开的楼梯口，我看见她快要消失。
> 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叫了她，我不知道怎么了，我说，我想抱你一下。我真的抱了，我感觉到小雪的黑发很柔软，很香。我在暗夜里看见她水晶似的眼睛在闪动。
> 她的影子在路灯下，墙的拐角处，没了 。我失神的站着好久，回到宿舍我突然、幸福的大笑，半夜、睡不着，兄弟们从睡梦中抬起头看我没问题便又躺下。
> 第二天晚上，在宿舍兄弟们 把我灌的大醉。当他们都睡去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清醒的走到了教室。然后不知怎么就沉沉的睡去了。
> 在这个下雪的晚上，我在书桌上醒来的时候，小雪在我的身边。乳色的灯光在她白净的脸蛋上睡着了。
> 呵呵，你小子终于醒了啊，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好孩子要听话的，这是我的英语笔记，全给你了，不收一文钱。后来我记得她就说这么多，我却不停的说了 很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 我看着小雪在斑驳的灯光下顿了顿，我清晰的听见她走在楼梯上的声音，我的心颤颤的，颤战的，就消失了。好像是再也看不见的消失，我的心突然的怅惘起来了。很久。
> 七
>
> 夜去明来，月隐日现，时间像花开花落。不知道怎样等待的时候，冬日已在睁眼合眼之间只留下一阵轻巧的足音，消融的记忆和一阵风。
> 这个冬天很冷，很美也很温暖。
> 柳条像谁的发丝再次在风中摇摆。
> ]燕子不知何时轻轻的掠过天空。我看见岁月有深刻的刻出了新的年轮。
> 醒目的倒计时牌，像一把鲜红的战刀，不 寒而栗。
> 那些人影来去匆匆，下课没有人去疯，撒尿也是一阵风，听说有人大便26秒钟。老师也是早起晚归，没有人知道疲惫。
>
> 我抽屉里的卷子屡烧不玩，前仆后继。
> 睡仙干脆把没做完的也消灭了。葱头桌上桌下已泛滥成灾，像坐火车时的拥挤人群一样。
> 那天我在枪毙试卷的时候，我发现了我写的《小雪》，我怔了半天，睡仙一把夺过，那起火机便点，我看着火苗一点点忽明忽暗，过去也一点点忽隐忽现。
> 我靠，这不是卷子，我的天，这怎么能烧了，他赶快用脚跺灭。
> 我看着没做声，把剩下的全撕了，静静的。
> 我在青绿的草地上快乐的睡去的时候，天分明是蓝蓝的。我突然醒来时，发现到处是黑色。那些人，那些事，我怎么也到不见了。
> 小雪走了，不知为什么，不知何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 我想起了那句话，我从冬天来，注定要冬天去。我翻出她留下的笔记，隽秀的字迹很是别致。记得小雪告诉我，要认真的一页一页地看。可是我没有。
> 我在心里想，我什么也不去想。我却在面前洁白的纸上写满小雪的名字。
> 葱头看见只是叹气。睡仙只是不语。瓶子说走了就走了，还要吃饭睡觉尿尿考试，好兄弟不要想太多了，真的，你看我分手了不还是照样和以前一样。我不知道、瓶子什么时候和他女朋友分开的，只知道他的女朋友也还有一个男朋友。我不知道女生为什么要这样。
> 听见考试我的心揪的痛。
> 我清醒的知道过去只是过去，沉在回忆里会一天天失掉呼吸，委靡。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温暖的路径，我彻底的没了言语，整个灵魂为沉默占据，我躲在角落里，看书的同一页，看浮在上面的故事，一步步的从眼前轻轻的走过。
> 原来淡如水的日子，也可以这样的深浓。
> 我也试图假装快乐让我身边的人不在不快乐，为了我。可我怎么也做不到，像夏天的暴雨下了之后 ，太阳便又像以前一样。
> 葱头整天总是 快乐 的给我说笑话，不厌其烦的说。可是 我的笑容 在脸上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迷了路，站在那里，静止。
> 我从黑暗里走到教室的角落里，再次走到黑暗里。在酒精的麻醉中沉沉的睡去。忧郁的音乐整夜不睡。
> 兄弟们总是将我的烈酒换成啤酒或者饮料，我一次次的愤怒，兄弟们一次次的没有 任何言语。后来就陪我喝，划拳的时候 ，瓶子总是将我输的酒夺过去，一饮而尽，说，我这会很是渴的。而且笑的很是滑稽。当他喝的大醉时，说，时间会让一切灭亡的。是的，时间会让一切灭亡的。没有 什么能让时间哭着在黑暗里消失。出来善良的人们/。
> 有很多的伤和痛，在很多的时候是没有人能够 理解的。瓶子快乐的眼里是什么在无声的流动。那些故事是需要时间来证明，是需要时间来荡涤，来消融。
> 星期 天的时候 ，宿舍的兄弟只剩下我和睡仙。我们看着吐出的烟圈，碰着杯。很快我的眼里便是漫野的洁白的雪花。
> 不知道葱头怎么知道了我们在宿舍喝酒。很生气的进来了，看着我们静了一会儿。你们想喝酒，是吧！我陪你们喝。
> 她端起我旁边的酒杯，咕咚咕咚的喝下，然后很厉害的咳嗽。
> 我和睡仙怎么也拦不住。
> 葱头很伤心的流了眼泪，说看见我们消沉的样子很是难过，作为 朋友却不知道 该做些什么。快要考试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振作呢，过去了就过去了吗。。。。。。。。
> 我听着葱头委屈的说着，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 我想，有这样的朋友，什么样的哀伤都会很快的消失。
> 她总是在我在黑暗的时候出现，我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 我发觉幸福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只是很少有人发现的.我想起了，那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心里很是空，我觉得时间一下子走了很远似的，我身边的人很快就消失了。除了珍惜，我们无能为力。
>
> 我想了一夜。我睁着眼看见了黑暗，只看见了黑暗。
> 我很早的起了床，换了件衣服，认真的修饰了一下。站在睡仙和葱头的面前。
> 我说，我想出去看看大好的春光。
> 很灿烂柔软的阳光普照着绿意逼人的大地。
>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抬头望见很蓝 很蓝的天。
>
>
> 八
> 我再次沉进里学习里面，没有了白天夜晚时间。
> 当我热的额上有汗时，脱去外衣的瞬间，我看见窗外的柳叶已绿意盎然的侵占了我的视线。
> 两个多月来，如水的日子像是白驹过隙，过的无声无息。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小雪也曾不时的在我的记忆瞬间像是夏夜的萤火虫忽明忽暗。我相信时间会让一切灭亡。我很痛苦的想，有一天小雪是否也要从我记忆的深出消失。
> 一切都会过去的。
> 葱头说，你的胡子难看死了，长长的快发霉了啊。我摸了摸，是的，很长了。两个月没有动了。
> 葱头陪我去理了发，镜子里我的模样瘦了很多。
>
> 在最后的日子里，天空的窗户已经不发光了。
> 教室里书做的城墙早已不见踪影，空空的教室像是我的心一样空。
> 那曾经一起哭笑欢乐的人就这样睁眼闭眼之间全走了。
> 我们从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走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一直在 路上奔波。在路上。
> 我做在车上去考试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长的头发，忧郁的眼神，是文子，我看见了他什么也没有说，鼻子酸酸的。他追了一阵车，停下，使劲的 挥手，我没听见他说了写什么。
> 过程那么那么的长，结束就那么一瞬间，结果的就那么的一瞬见，考试结束了。
> 在宿舍里，我整理书时，看见了小雪的笔记，我看着翻到了最后一页。
> “小子， 我走了啊，我会想你的。我走了，你会想我吗？哼，要是不想我的话，再见的时候非扁你不可，而且让你每天都做噩梦的。呵呵，我是不是很是可恶呢？
> 如果你看到这些文字，见不到我的话，不要悲伤，不然我会很很生气的，你是最听话的孩子了，我知道的。呵呵。
>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高兴很开心很快乐。我 真怕离开你没有人会听我说疯话，为我擦眼泪，陪我去看 湛蓝的天，陪我沉默的去看洁白的雪了，彼此不说话的坐在夕阳的肩头上背靠背眺望遥远的落日了。
> 告诉你一句真话，但是看完之后，不要太嚣张啊。你小子表面上看着平常如水似的，可是日子久了，你的魅力却像毒瘾一样，让人难以抗拒的，是不是已经飘了？呵呵。
> 有时候，你很消沉，我真的很生气，但我觉得你的那些消沉是一股潜在的力量，真的你是很快乐很上进的。我相信你的，让我失望的话，等着挨揍啊。记好了不要让我失望，我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的啊。
> 还有啊，你要记得去理发的隔几天修理自己的胡子，要不然就不英俊潇洒了。我再见你的时候，要胖的，你真的很瘦的，瘦的让人可怜，记好了，多吃点，吃胖点。
> 我要走了，我不想走的，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这样就可以这样的，所以我走了。原谅我没有给你说，好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写的关于我们的故事，但是我相信一定很好的，那是时光留下的痕迹，还有我们的足迹。当有一天，我一个人坐在一个寂静的地方，细细的翻开回忆的页码，我想我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你傻傻的样子，好看的笑容，还有我们走路的样子和那些故事，欢笑快乐。
> 我不知道该这样表达我的心情，在这个时候，我只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的。
> 我想，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你说呢？
> 我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快乐。
> 小雪。
> 我看完了这些文字。这时候才看见了这些让我痛楚的文字。
> 我倒在床上，脑子倏地白茫茫的一片。
> 我看见那天我可爱的小雪，背着洁白如雪的背包，在拥挤的人群中很寥落的样子。回望那片熟悉的地方，那些人。那些事。清冷的风，吹着她柔顺的头发，泪珠飞扬。
> 无限的眷恋无声的在风中穿行。
> 火车的笛声，扯破了宁静灰暗的天空。站在车窗前凝望的那张脸，滑落忧伤的眼泪。越来越快的速度，不知不觉让距离越来越远，我喜欢的人就这样越走越远。终于泣不成声。
> 我跑到楼的顶层，望着校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悲凉，从脚底像烟一样蔓延了全身。我原来是这样的喜欢过这片土地。
> 我坐地上一个劲的抽烟。抬头望望湛蓝的天，洁白的云，那些小鸟不知将故事带到了什么地方。
> 我一个人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心里空的很是茫然。在我和小雪走过的地方我寻找着那过去的影子。我们的脚印，我们的笑声，我们的沉默，我们的哀伤。终于，我什么也没有找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原来我的小雪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 该走了。该消失了。 天蓝季节。属于和不属于这里的人。
> 我所寻找的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也许再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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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2003年秋天——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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