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还稍微有点寒意的春天,我和他成了同桌,也就从此成就了学生时代一段不会忘记的美丽,一段生命中不会模糊的记忆。
同桌是一个让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男孩。但又不是那种风流潇洒,气度非凡,出类拔萃的好男孩。相反,他似乎在别人眼中还是一个不思进取,有点消极的“坏男孩”。但就在他成为我同桌的一刹那,我却发现了来自他眉宇间的那种足以成就某种伟业的浩气。就凭着源于心灵深处的那份真挚,我们开始了同桌经历。
刚开始的几天,也许是彼此的陌生,或是环境使然,我们总是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那种难奈的沉默其实只能欺骗自己。看得出他有许多话想说,我亦有许多感慨要发,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已。
我们之间终于打破沉默是因为一场蓝球比赛。他是一个蓝球爱好者,更确切地说是一个蓝球迷。那天我们班与别的班进行比赛,却没想到名扬校园的我们班的男子蓝球在那场比赛中失败了。惨败。做为主力队员的同桌更加沉默了。每天匆匆地来去,什么也不关心地趴在那儿只一个劲儿地看自己的小说。我知道他很痛苦,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激情的失落。
面对他的“自我折磨”,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在那天晚自习上我主动劝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我不会为那次失败耿耿于怀的,竞技场上的成功与失败,只不过是偶然的机缘,只要自己努力付出了,即使失败了又如何呢?只要不愧对自己的汗水就无怨无悔”。
他对失败的坦然和超越于失败之外的宁静让我对他的最初感觉更加明析。却又不明白他为何总沉津于小说里与世无争的独处?
有了第一次的谈话,我们以后的相处就自然多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人。他幽默,豪爽的个性一旦显露出来,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个一天到晚中关注小说、蓝球的同桌。
以后的日子里他给我讲他小说里的故事,我给他讲我写的故事;他给我谈他昔日老友的往事,我给他聊我昨日同学的往事。日子就这么平淡而愉快地走着。对于他的了解仍是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们谁也不想过多地了解对方,也许是彼此的尊重,也许是对往事如烟的认同,我们就这样一直心静如水的迎接着不会有太多改变的每一天。
但是,即使再平静的日子也会有起风的时候。那天,不知何故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他和一个女孩的并不美丽的故事。她说那个女孩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他心动的女孩,他也对她付出了满腔的真情,而回报他的却是让人心痛的无情……
他给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很伤感。虽然他说这已是往事了,他已把她忘记了,但我却知道,他不会轻易把她忘记的。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那是刻骨铭心的初恋,虽很苦涩却是心灵深处抹不去的记忆。然而,面对他的真诚和伤感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即使说了,又怎能安慰得了他那颗受伤的心呢?
那段日子他依然埋头于他的小说,不再多说话,似乎唯有书才能解愁。我忽然明白他对小说的迷恋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解脱什么,而是为了忘我,融我、重塑自我;我也终于明白他的坚强、洒脱只是脆弱灵魂周围的一层光环,其内在的心痛和彷徨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存在。可是同桌如此,青春的男孩、女孩谁又不是如此呢?
就在他的心雨停止的时候,我的晴空却一片阴郁。那天,几个同学说了许多让我心痛的闲话。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我怎么也受不了这种恶毒的攻击,一时间我痛苦的几乎绝望,这时,是同桌的劝慰抚平了我流血的伤口。他说:“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要用更好更高的生活激情去还击流言蜚语……”
“好语一句暖三冬”,听了他的话,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伤倾刻间消失了,对他的感觉也从最初的同桌变为朋友,而且是那种相互支撑,互相鼓励,共同走过风雨的朋友。而朋友是种在我们心灵深处的阳光,也许这缕阳光在青春的旅途中只能为我们驱除一点寒意,但却是我们生命中最温暖最永恒的一缕。
很多年过去了,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往事,还是会有种暖暖的感觉,每当想起同桌,也总会有种深深的思念,而这种萦绕在心头的思念就像是春天的风,可以抚平很多忧伤和难过。但愿我的朋友们都能像我一样的怀念过去和祝福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