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两边老人年事都高了,很早前就在想,不出意外请假回家的实况应该是四分之一的某位离开凡尘世界,极乐去了。
于是有了那句:
我的那位,我不知道你在哪。如果有一天我带你回家,是参加一场丧礼!你是不是愿意?
母亲住院的消息是妹妹丫头借用父亲手机,给我偷偷发的短信,那是上周四的晚上。丫头还千方恳求我不要回短信或是打电话询问此事。因为家里希望瞒着我。
于是乎,周五我在忐忑中度过。洗澡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是母亲的女儿,不管病情是否严重,必须回去,不然我会恨死自己的,甚至极端想着我只有一个妈妈。
这个时间我永远记得:2010。11。2213:46
母亲很勇敢,进手术室前没有表现一丁点害怕。一个棉被裹着母亲全部身体,装载手术床的电梯空间显得格外拥挤,也很阴森,很安静,气氛很凝重,感觉快窒息了。
电梯停当4楼,母亲始终没有再看我们。
很像电视情节,手术门关上,我们被隔挡在了外头,悄悄地我倚杆哭了,老爸沉默着抽烟,这是回家第三天了,头一回看到父亲抽烟……
在等待手术红灯亮起的时候,我去了趟因为气管炎复发的14楼的爷爷那。爷爷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母亲刚被推进手术室,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决堤,再也忍不住不哭泣,很放肆的在爷爷病房哭了……
哭声渐停后,爷爷说:不要哭,不要在你母亲面前哭,母亲会很难过的。
我说:我没在面前哭过。可是现在的母亲在手术啊
是的,我装的很坚强。想安慰即将手术的母亲,却感到了词穷,原谅我不懂了如何安慰和鼓励。
之后不知道我是何时回的四楼,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等在手术外面的家属很多,熙熙攘攘的,很吵。每次医生或是护士进出,父亲都会紧张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我紧跟在后面,父亲会使劲拉着我的胳膊,牵制我。我已经不知所措,觉得每一个手术后的病人都像极了母亲的样子,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原先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了。我觉到了无助。
父亲拿着从母亲喉咙分离下来的肿瘤化验单回到了4楼,很激动地说:良性的,化验结果显示是良性肿瘤。放心了。
我没有之前的镇定,在母亲刚开始手术时候还能更新说说,我记不得母亲被推出手术台的时间。
母亲手术出来的时候,没有显得很疲累,我问妈妈疼么,母亲只剩下眨眼,说疼
我只知道母亲以后需要长期吃药了,而且复发的机率很高……
在病房说起开刀后会留疤的时候,
众人出主意让母亲围着围巾就不会被外人瞧见了。
父亲说:没关系,她只嫁我一次。
同病房,先一个大妈手术结束。母亲不自主看着大妈的样子,显得很紧张了,父亲建议母亲出去走走,在楼道时候,父亲和母亲都没有说话,倒是我努力扯着话题,只是都没有回我。
回杭州之前,我留了一纸条给妹妹:
……妹。你已经是半个大人了,这段时期大家都辛苦点,大家都加油哈……
期间的每天,静都有发短信过来询问母亲的病情和鼓励的话,我把静的短信递给母亲看。母亲很认真的读了出来。我说这是我一辈子的朋友,父亲点点头,母亲看着短信不再说话。
在这些天中,我去了趟外婆家(外婆因为摔伤了腿,每天靠母亲换尿布),
外婆问起我妈干嘛去了?我骗说上班忙。这事我们始终瞒着外婆……
我不相信许愿一说,但我真心恳求老天慈悲,还我们平安,情愿我苦点,在我还是一个人生活,没有过多牵挂的时候,我恳请老天‘降大任与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