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寒来暑往又一年,想着远方的孩子,不由自主要把这篇文字放上来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细细地品味这句话,实以为然哉!今天是七夕,天上人间,本是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但我们父女却不得不洒泪而别。南雅原定于8月23日开学,但因长沙天气炎热,被迫取消了军训,推迟到今天才开学。十五岁的女儿,这是第一次远离家门到外地求学,即将与我们长时间的分离了。
20日,当南雅的老师打电话通知推迟开学时,女儿的脸上笑开了花,虽说来回的车票都买好了,退票要付20%的手续费,还是挡不住女儿的激动,就因为又可以与我们再多呆上几天,女儿甚至说她到火车站去把票退给买票的人,从而可以少了那手续费的损失。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随着时光的流逝,开学日渐行渐近。前两天,女儿便表现出不安了,晚上依偎在她妈妈的怀中睡觉,白天没事时总把头伏在我的肩上,为我轻轻地扯下丝丝白发,不时地看到她泪眼汪汪,说起话来也细声细语,没了往日的调皮和笑声。是呀,就要离别父母亲人了,“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夏日炎炎常觉心凉,茫茫人海也让人感得孤单,那情那景怎不让女儿伤感?
是雄鹰总要在蓝天上翱翔,是骏马总要到原野上驰骋。温暖的家是你的摇篮而不应该是你的栅栏。8点,从桂阳到长沙的班车就要出发了,服务员说“请送行的下车吧”,我默默地把女儿的头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含着泪转头便下了车。窗外,我看到女儿在竭力地搜寻着我的身影,好心的旁人告诉她我站着的地方,女儿呜咽流泪了,右手轻轻地挥动着。起飞吧!女儿,你羽翼渐丰,去迎接闪电,挑战风雨,搏击长空,爸爸为你祝福,为你喝彩。女儿,你走吧,快乐勇敢地走向你理想的彼岸!虽然你已走出了爸爸的视线,可你总也走不出爸爸的牵挂。
我默默地走出车站,8月的阳光那么暗淡,偶尔吹过来一阵风,凉嗖嗖的透心,路上如流的车,如织的人静悄悄的。十五年,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十五年,转瞬即逝。恍惚中,襁褓中的孩儿就长成了纤纤少年,十五年,女儿如影随形,终日的耳鬓厮磨,撒娇使气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从咿呀学语到出口成章,从扳着手指头数数到几何三角,女儿的健康成长是我今生最大的宽慰和快乐。
记得孩子两岁的时候,由于无人照顾,我们便送她到县人民医院幼儿园读书,由于不是其本单位的孩子,被人冷落、受人欺负是常有的事(后来女儿告诉我们的),因而总不肯去读书,每每从幼儿园路过,孩子都会说“爸爸,我们不是去读书,是到王建国叔叔家里玩,是吧?”还记得女儿两岁那年的一天,要送她去上学时,她却死缠着我不肯去,或许是被她所烦,更多的是以为她害怕读书,我伸出右掌在她脸上狠扇了一耳光,瘦弱的女儿倒在了地上,粉嫩的小脸顷刻间便印出了5道红红的指印。女儿哭了,抱着女儿的我也心疼得双眼含泪,一半是懊悔一半是担忧。第一次读书就这样读读停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却给女儿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我还以此认为这孩子读书肯定不行呢。不得已,那年的下半年,我们将她送到了农村岳父母家。那时孩子还小,虽然是在外婆家总还是想念父母的,对于我也是时时的牵挂着她。那时交通还不方便,可我却想着法子到那边下乡,然后绕道去看她,有时是从古楼这边走路过去,有时则开车走塘市,过新田。从烈日炎炎的九月到天寒地冻的年关,每月都会不少于一次地去看看孩子,不是担心孩子的成长,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眷顾。
从那次送她到外婆家住了半年后,女儿便再也没有长时间地与我们分开过了,偶尔我到外地出差,每天也总忘不了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那甜丝丝的声音;而每次她外出去旅游,短信便带着她的兴奋、她的所见所闻雪片似的飞进我的手机,让我也跟着她游历了一遍。2007年暑假,我要到宜章、汝城、桂东农行检查,由于没有安排她到外面旅游便一直跟着我,说就是在郴州也要到各县去看一看。我带她参观了具有厚重文化历史的“濂溪书院”,那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在她心里氤氲着永远的芬芳;瞻仰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沙田广场,感慨着历史的沧桑,伟人们百折不饶的精神;游览了山奇水秀的莽山,神奇的风光,激荡的珠江源漂流让她流连忘返,直呼不虚此行。没有风景,女儿也总是拉我一起玩,我们在街边观摆棋的下套,在教堂里看信徒们礼拜;爬上满目疮痍的宝山,颤悠悠走过天坑般的采矿场,似乎只要我陪着她玩,沙漠也能看出风景。
而今凭着自己的才华女儿远游求学了,是欣慰或是惆怅?我兀自失去了依托,只留下空荡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