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写下了《何为爱?何为恋?》的书评。还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的阐释了……
原来,并不是那样的。
于千万人中找到你所要找的人,于千万年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遇到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惟有问句,“啊,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吧,可是,简简单单的爱却是最难得的,也是最难说清楚的。
从不敢言爱,因为不懂,多少年来,偎在父母的身边成长,以为自己懂了,可是自己仍就经常惹他们生气,总是怒怪他们不懂自己,不爱自己。回想起来,我又明白多少?真正用心去爱过他们。父母之爱最是单纯,不求任何回报,不掺任何杂质。记起小时候,下雨时给我送伞的是我爸,上学帮我准备好一切并送我上学的是我爸。高一那年,过年回家,体弱的我,又是老爸冒雨早早来学校接我的。不是妈跟我讲,我还不知道,老爸搭最早那趟班车(六点半)来的学校,可一直等不到我,便在学校门口等我等到十一点,而我却没发觉到,他劳累的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是吩咐着他帮忙拿东西。一点都没在意他的劳累,他的苦。
我以为,他们的付出都是应该的。以前学校经常要开家长会,有一次老爸学校有事没办法不能去开我的家长会了,老妈又是那种不喜欢参加外面活动的人。他们说什么不去也没事的,反正都是例行公事,只要家长自身关心子女就行。可是一向好强的我,却不答应。我无法忍受别的同学异样的目光,况且,我还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呢。他们怎么可以不去呢?那一次,是我跟爸妈第一次吵架,我说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关心我,根本就不爱我。老妈气得不得了,“不爱你供你干嘛?”“责任呗!”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可能是正处于叛逆时期吧!老妈气得都落泪了。我也气得把自己关进房间,饭都没吃。好久好久,听到的只是老妈的叹息。真的是我太任性了吧,那时的我要的只是理解,可是自己却从未试着去了解他们。最后,老爸是在家长会快结束时赶过来的,不过,正好赶上我的发言。站在台上,望着老爸眉宇间的疲惫,我是真的错了!想要他们的关心、爱护,可是自己却从不会去体谅他们……这样的女儿,尽孝吗?有资格说“爱”吗?
如今,在外,与他们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每次匆匆忙回家,又匆匆忙离开。聚少离多,更明白他们的心酸、他们隐藏深处却终于被我发觉的爱。每次回家,老爸便在车站门口等我,无论雨雪,无论闲忙,从没间断过。老妈总是在我要回校时给我准备满满一袋吃的。每一次,回家也好,离家也好,泪水总是会模糊视线,是感动,是不舍,是爱啊!终于明白,原来我是这么爱他们,总不敢承认,因为,我真的还不懂什么是爱,因为我还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可是,原来,他们已经在我的生命中这么重要了。如果世界末日,唯一遗憾的是,不能陪在他们身边。
来来回回,经常在梦中惊醒,害怕,一转眼,就真的是还没有说出口的爱就已经辗碎在岁月里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总是想要去回报,总是想要给他们最好的,却每次,让他们失望,让他们担心。还有多久,我可以,真正不再让他们担心,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是否年少,他们的担忧永远不会减少。殊不知,他们要的也正如我要的——理解。而我,也许真的无法真正好好理解他们。可是老爸老妈,对不起,也许,我真的无法达到你们想要的地步,无法完成你们心中的梦,可是,我,真的爱你们。只是,愚钝的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只能深藏心里。只是一纸繁芜,怎描得尽我满腔依赖?
爱与不爱,只在于少一字与多一字的差别,却要有多大的勇气说出来啊。有时,很佩服那些敢说爱的人,因为勇敢;有时,却又特别反感那么容易说爱的人,因为特别不把“爱”当回事,“爱”哪有那么容易说出口?有些爱到深处才是真!
原来真的不是不爱啊,只是太深,所以从来不敢言,害怕玷污了那神圣的字眼。害怕一说出口,就再也找不回最纯最真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