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喧嚣的城市,背着大包的农民工,蹲在灰蒙蒙的角落,眼神迷离,皮肤在烈日下晒得黝黑。他们大多是年过三十,应该已经当了父亲。
我不大容易记住开着轿车,身体强壮,那些地位显赫的人群,反而把大多的注意力转移在那些看似憔悴的农民工身上,因为我的父亲也很平凡。每当看到那些蹲在街道,手中捧着没有营养的方便面,心底酸涩。也许心里是脆弱的。
我的父亲出生在大山,那里很幽静,没有可以通车的马路,只有石子,人们蹒跚在迂回的山间小道,棘刺深深扎在泥土中,眷恋着这般泥土和大山,后来爸爸走出大山,告诉我那里出现过很多有能力的人们。像我的叔叔,是第一个在大山中考上大学的人,像你的爷爷是大山的书记,爱护村民,从来没有上过学,但是可以通读报纸,打着精细的算盘。每当说起父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而我的父亲平凡,他大多的时间里沉默不语,他是很有才华的人,小时候每到春节,邻居家都争先恐后的让爸爸写对联,爸爸的字体苍劲有力,像生长在大山的树木,屹立山头。那时我是爸爸的得意助手,时常弄到满脸墨汁,但是心情是愉悦的。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在离家很远的学校上学,每到开学,父亲就用自行车驮着重重的行囊送我上学,看到父亲的自行车在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在心底,眼睛湿润。那时爸爸的脸上是骄傲的笑容,偶而在泥泞的道路,摇晃,爸爸的身躯还是一样的笔直。爸爸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即使很令他失望。高考结束后我没有如愿的考上一所好大学,一贯沉默不语的父亲,只是面容平淡。告诉我“爸爸还是一样的让你读下去。”有时候我在想,如今坐在明朗的教室和同龄的女孩嬉戏,我的人生轨迹是用爸爸的艰辛,关爱,换来的。而我在这条路上像花儿一样,幸福的摇曳。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随同叔叔和父亲回到大山祭拜祖父,坐在身边的父亲,盯着窗外,他因为工作繁忙很少回到大山,而如今修了路,虽然大山仅有一家村民,但是仍旧会看到山顶炊烟袅袅。弥漫着山羊的气味,混杂着野草,我回过头看到父亲头发开始变白,爸爸老了,笔直的身躯开始弯曲,手背上暴露出淡蓝的经脉,我眼睛一阵酸涩,心里暗自想父亲因为家庭,奔波,日夜操劳,下了车我挽起父亲的胳膊,山路不好走,“父亲让我扶着你吧!”父亲笑着说“呵呵我们已经习惯了,小时候,经常一个夜晚跑一个来回呢!”祖父的墓碑在高高的山顶上,对着一片寂寥的天空,父亲开始沉默,抹去墓碑上一只逝去的昆虫。思念在沉寂中绽放。
父亲的爱是开在山间的野花,虽然看上去并不张扬,但仍旧散发迷人的幽香。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