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昨晚听到了母亲不慎从高凳上跌落到了地上,不仅闪到了腰,而且扭折了脊椎骨,医生建议至少要卧床两个月。想来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蚕桑未落,蚕茧未采,而母亲是家里农活的一把手,少了母亲的操劳,真不知道家里会是怎样一团糟!
想起母亲,以前单肩能扛几百斤,比一般男子并不示弱,而且母亲的动作很快,什么插秧,采桑,摘茧,她的效率都是我的十几倍之多!若是,突然要她长时间卧床,连走动都不许,我真怕她会因此闷坏了!平日里她又经常忙活着生计,一点自娱自乐的活动都没有。她不爱看电视,其实是为了节省一点电费;她不会打麻将,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又输了钱;她也不怎么和别人聊天,因为她说聊天了手头的活就没法干了……
在我记忆中的母亲是台永不停转的机器,效率高,消耗少!可是,妈妈,你已经过了半百了啊!你看见自己鬓角日渐堆积的白发了吗?可是,妈妈,你已经53了啊!你又是否察觉自己额头爬满了深深的褶皱了吗?请你也歇歇吧!不要再那么操劳了啊!以后的路我自己会走的,以后的生活我自己会去营造的,以后的财富我自己会去积累的!请你不要依旧把自己想象成二三十岁时那样的体魄。纵使你不服老,也请停止高速旋转的机翼,坐下来静静地喝杯茶,聊会儿天!
可是,作为儿子的我却少不了要你操心,至少每次回家你依旧像儿时一样对我倍加呵护!不用洗衣服了,也不要再刷碗了,更不用说拖地了,总之,这些你都会抢着干的。在我看完电视时,刚才凌乱的厨房早已被你整理地井井有条了;在我醒来时,昨夜刮了满园的落叶已经清理地干干净净了;在我觉得饿的时候,你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佳肴只待我动筷子了!
而我,竟然从来都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些生命的恩惠,并且从未想到过要如何报答!“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向来是中华几千年来形成的一贯美德!可是有时候,我们可能会对一个在你手提重物时帮你分担重量的人千恩万谢,可能会对一个在雨夜里为你打伞渡你一程的陌生人感激涕零,甚至可能对一句当你深陷困厄时帮你解围的话感动好几天,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事实原型,不胜枚举!
然而,对我们有养育之恩的父母却反而淡忘了那种感恩的情谊!甚至还会认为那是一种应该享受的权利,而对与父母而言,也是不得不尽的义务!所以,当我们每月开口向父母要钱的时候丝毫不会“口下留情”,当我们回到家,舒坦地躺在沙发上饭来张口时也不会站起身来为母亲端饭菜,当我们为尚未明了的所谓的另一半花费大量的金钱买礼物讨取欢心时,我们又是否为自己的父母买过些什么呢?又是否为了讨取他们的欢心而动动脑筋呢?
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当今的我们又应该如何来实现我们的孝呢?首先要呵问一下,时下怎么样才算是孝呢?如李密的《陈情表》中所言那样在祖母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时候,辞官不受,专心侍奉于祖母榻前,可以抛弃功名利禄的追逐而诚心服侍长辈者方为真孝;还是像黄香那样,冬捂棉被夏扇席,作为一个儿子以最力所能及的形式尽到自己的孝道;又或者像欧阳修那样光耀门楣,为母争光!自然而然地引申出一个问题:在当今社会里,尤其对于农村家庭而言,父母千辛万苦,乃至千方百计送子女到城市大学就读,而一些毕业生无论自己家境是否可以允许自己在外购房,都绞尽脑汁要在城市的方寸之地上立足。我想问:是陪伴在父母左右,听他们唠唠嗑,和他们说说笑好呢?还是每逢节假日来去匆匆,形色不定地搁下礼物扭头就走好呢?
现在的农村不仅面临着所谓的留守儿童的问题,留守老人的问题也在不断凸显着!那些过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脑海中牢牢地根植着一种观念:这里是我的出生地,这里有我的根,我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