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书生模样,身高175左右,肤色比我这足不出户的女儿家更为白皙。按年龄也可说青年了,只平时打趣说在我心中你永远十八岁。那便少年,挺秀静的,何言修炼成鬼?
他不开心。整日板脸锁眉,跟谁欠他二百万又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见不得人家想不开,况是抬头不见转头见的同事。工作闷时贫着与他说笑,相信了木头也懂幽默。他笑散的神速,只剩眼镜片上的寒光让人觉得不自在。
他不喜欢女孩子。(我慎之又慎得出此论,未完全肯定。)能接触到的女孩他都爱搭不理,以致女孩一个个对他明里摇头暗里叹气。和他同岁的拖鞋姑娘说过:我如果和他在一起,不出仨月,准精神崩溃自愿放弃治疗。
可恶之人也有可取之处。
“对女孩子要温柔。对女孩的请求也要热心。是对所有人的请求吧啦吧啦吧啦,这些有没人跟你讲过?”
“没有。”
“那我讲了,记下。”
“嗯……”
“记下了吗?”
“记——下——了——”
总有举手之劳请他帮着做,按滴水之恩舀勺相报一说也不能起有贬义的称号。
实则真无贬义。因起一日午后,与拖鞋姑娘说话解困,说头如何晕肚子如何痛;以为此间无第三者。
话了许久,身后传来碟子刻好了吗的阴冷发问。
这人走路呼吸的声音哪去了。拍着受惊的心,如昔淡然开玩笑:记得有个同事叫什么金星,爱网游,不爱晒太阳,特别宅。你们便说他要修仙。那你岂不是要修炼成鬼啊?
他无语,且当默认喽。
前阵月白风清我加夜班,他一反常态多了愉悦表情。不说大半夜的请出去吹笛子,而是请帮他分析女孩子的心思,顺便聊下有什么好吃的,更言及准备买房。我心甚慰,按眼下形式,他若想不耍流氓的谈恋爱,买房是前提。他又作难表示家人凑了首付,余下的只待他还,要好好奋斗了。
人,不都这样忙着过一生吗?一个人的生活都未定知,又怎言别人。我难得沉默,认真做手里的活。
少年对人冷漠却也能细心,袖手旁观而不至懒散。近来春愁雨冷,工作间没给他好言语,非是他将修炼成鬼与俗世中人格格不入,多是我脾气变坏了。他好言相让,看来记下的确也能付诸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