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吵架了。总是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吵架。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宿舍里能吃的东西全找出来往嘴里塞。电话想起的时候还以为是他打过来的,却意外的发现是冰。
跟冰的对话总是像两个神经病在自言自语,嘻嘻哈哈,她总是习惯大笑,毫无顾忌的大笑。我却快要潸然泪下。我曾经也是一样没心没肺的这样笑过,可是,究竟是谁将我改变如斯,他们,都说我已经不是我了。
听见她熟悉的声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几百年没见过一样。她却在电话那边唏嘘,高中一别,已是小三年未见。而她当年在高考前夕答应我的在高考后的一醉方休,却不知在哪里搁浅。她答应过我些什么呢?高考的放纵,过年的见面,到宝鸡来看我,还有当年答应要画给我的画,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承诺的兑现。只是淡淡的告诉她,我很怀念我们一起抽烟的那天。纤细而柔和的女士烟,就那样以那么淡漠的姿态夹在我们尚且稚嫩的手指间,轻雾缭绕,清淡却充满无名的诱惑。吵杂的街巷,来来往往的行人,两个女孩就这样以固执,背叛的姿态留守于我年少稚嫩的记忆,关于高三。
一通电话,前面是没心没肺的笑声,而我的声音却是逐渐低沉,萎靡。我亲爱的孩子,高中那些苍白的记忆,你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是因为我同桌在看了我写的小说之后发出的一句感慨,他说我跟他前一个桌一样爱写东西。于是,我费尽心思的打探她的名字,跑到她的班级去偷偷看她,跟她去她经常去吃饭的地方,制造借口开始说话。
知道么,那时候你在我眼中是个传奇。每次看到你都是一个人背着单肩书包奔跑,奔跑,披肩短发在肩上微微跳动,那时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认识她。在熟了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去认识的那家吃饭,你永远都是一份炒米,一把勺子,一份丸子汤;一起拉着手大笑着在雨中奔跑,还记得你带我去你租住的房间,那些浓墨重彩的画,那些压在枕头底下的烟盒,天蓝色的打火机,放在阳台上的整罐整罐的咖啡,加伴侣的,纯黑的。我们都是一样,习惯用极端的东西麻醉自己。黑咖啡,已然是让别人看着就心疼的折磨自己的方式,而对于你我,却是最好的放松方式。耳朵上的那些耳洞都还在么?左右加起来有几个呢?还记得你那些光怪陆离,风格各异的耳钉,还记得夏日的午间我拿着耳钉帮你穿透耳洞直到鲜血直流你却面色平常,谈笑自若。
这就是朋友,这就是记忆啊。经常可以看见她的空间自己下的东西,风采依旧,画笔和笔都没有放下吧?那么我呢?什么都放下了,跟朋友好像是完全隔离了,大家都说我消失了,可我觉得是大家消失了,人,究竟是被人抛弃还是抛弃了别人呢,根本没人能说得清。或许,只是时间将我们淹没了。铅华洗净,繁花落尽是寂然。蓦然回首,眸眶朦胧。
怀念一起疯玩过痴笑过的日子。抽烟也好,喝酒也好,热气腾腾的火锅也罢,疯狂过,叛逆过,这段离经叛道却依旧没有画下句点。你守你的长安,春长景美,长安雪,长安花,长安旧底蕴新春风,且随你看尽。我就停在这里守候我的宝鸡吧,有人在这里断了联系,这里也开始有我要牵挂的人,要创造的故事,要守候的温情。彼时,你我牵手在雨中奔跑,笑意盈盈,彼时,我们都憧憬一切美好。
你又何曾知道,从那以后,每当下雨,会不自觉地不带伞,在人行道上疯狂的奔跑,想哭的时候,亦若如此。可惜,这份痴傻和尽兴,终因身体不好而作罢。
怀念到落泪,可惜,执笔却忘记该怎样下笔。我的梦想,我会重新起航,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