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南方姑娘,既然来到了东北这个天然的大冰场,如果不学会滑冰,将来会成这一件憾事。
滑冰,是一项极其有趣的体育运动,对生活在东北地区的人来说,当然是一大乐趣。陈洁是最积极的鼓动者,当然,主要的还在同宿舍的那些大龄工程师、技术员大姐们的影响下。因为她们一到周末,便三三两两背上自己的冰刀鞋,兴致勃勃的奔向铁西区的滑冰场。因而我们四人耳濡目染,也进入了溜冰场,尝尝溜冰的滋味。
我们第一次穿上溜冰场租来的极不合脚的冰鞋时——没有女冰鞋,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当我穿好冰鞋企图站立起来,好像自己的脚患上了软骨症似的往左右两边歪,前后打滑,简直无法站立,我又气又好笑地嚷了起来:“这是哪门子鞋呀!”大姐似的斩钉截铁地说:“本来就不是正常的鞋嘛!看,鞋底上面是一把刀呀!妹子们勇敢些!怕摔跤就学不会溜冰,上吧!”
陈洁说话前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喜欢用舌头舔舔上下嘴唇,漫不经心面带笑容地说:“来吧!不要紧,我们相互掺扶着点……”不料两个、三个倒在了一堆,逗得溜冰场里的人们都笑了起来。罗群性格内向,随大流的时候诸多,一般均含情默默,笑笑而已。我们本来就不会滑冰,加上冰鞋又长又大,脚又短又小,鞋内的空间大了脚来回晃当,所以我们摔跤比谁都多,鞋大了是主要原因之一。
摔跤,我们都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我们都穿上了在天津训练班时发的那套深兰色的厚棉制服,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厚厚的棉裤保驾护航,不会有大碍的。即使这样,每滑一次冰回来,浑身筋骨还是像散了架似的。时间长次数多,能独立、迈步、行走,直至进行短滑,慢慢地就能够品尝出其中的滋味,趣味就更浓了。像刚学骑自行车一样,那怕浑身肌肉还酸痛,尚未痊愈,仍有一股吸引力在诱惑。
院里的工程技术人员,她们年龄比我们大,工作时间长,经济底子比我们厚,所以她们都备有自己喜爱的、穿起来十分合脚的溜冰鞋,滑起来当然轻松自如了。我们几个确实羡慕不已,不免也有此奢望,想,我们也买一双吧!可一打听冰鞋的价格,把我们吓一跳,约要三十多元一双,哇!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昂贵了,太奢侈了,难以承受。因为我们的月工资才40来元,花2/3的工资去买双一年才穿几天的冰鞋,不是我们这类人群的消费观,当然我们四人谁也舍不得花这笔投资。
我们都是出身于农村,有一种本能的节约观。我们想,如果将这20~30元钱寄回家,可以派上大用场;也许能解决一次灾荒,或者添置几件农具……看来,还是凑合凑合吧,我们又不是职业滑冰者,只是玩玩、娱乐娱乐而已。
人们说,初学滑冰的人,一定要有一位能者为师,手把手地牵着慢慢往前走,这样学起来快。可我们四人谁都不会,半斤八两,难怪我们一摔就是两三个人甚至四人倒在一堆呢1而且半天还爬不起来,即使七颠八倒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还没立稳又倒了,简直成了不倒翁,旁人看了不免发笑,连我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时为了再倒我们干脆懒得爬起来,坐在冰上面,你望着我,我瞧着你,笑够了,再起来。真是乐在其中,其乐融融!
(以上均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