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气,已有些微冷。还好,天是响晴的,时而飘过几朵白云,心情舒畅了许多。真的要感谢“环保人”的努力,在北京有了这么好的天气。记得前两年,也是这个季节来北京,一连几天都是雾蒙蒙的,压抑得很。或许昨天有些疲倦,早晨起来竟然转向了。看着一树多高的太阳,老觉得是在西边出来的,心里很别扭。
顾不得辨别方向了,打开手机导航,匆匆向附近的“篱笆房”地铁口走去。因为上午9点还要参加一个培训会,这里距会议地点大约有30公里,坐地铁应该是最佳选择。
进了地铁站,买了票,过了安监,来到站台,已经有很多人挤在那里。车到了,门打开,人们蜂拥而上,一下子,车厢便站满了人。我看了一下表,刚七点半,心想,还有不少时间,不如坐下一趟车吧,或许还能找个座位。不料,等车的人咋眼就满了站台。大家还是在门口拥挤着,多数人把头埋在手机里,手指不停地划着手机屏。车一到,便迅速往车厢里涌,我不能在等了,随着人群挤了进去。早已没了座位,我便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拿着提包,站在门口附近。车开了,人群一动一动的,如同河里的波浪。下一站到了,又上了一拨人,真的感到胸贴胸,背靠背了。车子启动,“波浪”似乎小了些,人群只是整体的向前或向后晃动。第三站到了,车门打开,看不到下车的,只是外面的人向里塞,有点窒息了。我也感到奇怪,本来没有一点空隙的车厢,又上来的人竟然也能装得下。真的感叹人的伸缩性是如此的大!也许以后再看电视节目:一个人从只有拳头般间隔的铁笼子里钻出来时,就不以为然了,更不会觉得神秘了。
地铁开到终点站——郭公庄站,车一停,车厢刷的一下便空了,人们或匆匆离站,或换乘车辆。我必须换乘9号线列车,因为我的路还很长。转到9号线口,人已满满的,车门打开,人呼地冲了进去。据刚才的经验,本来还是能挤上去的。可是门口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两只手用力撑着车门上框,弓着腰,两脚死死地瞪着地,就是不进。我以为遇到了神经病,有点好奇地看着那人,心里还有些担忧那人的安全。门关了,那人迅速松开手,脸上有些得意。不一会儿,车又来了,门刚一打开,“眼镜男”便“噌”地一下跨进车门,迅速找到空位坐下来。我惊诧他的灵敏,也懊丧自己的迟钝。心想“眼镜男”肯定是坐长途的“老手”了。稀里糊涂又被人群挤了进来,空位转瞬即逝。我只好一只手抓扶手,一只手拿提包,又开始了相似的旅程。不远处,有人吵了起来:“你顶我干嘛?”“你还拱我了呢!”还好,吵了几句便停了下来。车一站接一站地开,总是下车的人少,上车的人多,越来越挤。“七里庄”站到了,车上的人还未下完,上车的人便推了上来。一个下车未遂者,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骂道:“操你妈,我还没下去呢?”在他附近的一个小伙立刻回骂:“操你妈,你骂谁呢?”三言两语,两人真的动了手。旁边的人一边小心的躲着拳头,一边好言相劝,或许两人都挨了对方的拳头,感到了疼,或许觉得拉不开架子,怕误伤他人,便收了手,也收了声。车子继续前行。我还是一只手紧抓扶手,一只手紧抓提包。一是怕被挤到,二是怕提包被盗,更担心万一碰到女人被当着“三只手”,脸面挂不住。突然,腰部被人顶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一个小女人,正弯着腰如蚯蚓般的向门口钻过来。我猜想她可能要下车了。我想让开一点地方,可是脚步动不了,身体也被钳住,动弹不得。大概她长得瘦小的缘故吧,竟钻到了我的前面。我有些不解,这样一位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的女孩,本应该淑女些才对,怎么会一点也不顾羞涩呢?因车未停,小女人便贴在我前面了,或许她已觉得自己不会被耽搁在车上了,便不再向前拱。我拿包的手,已被挤得前倾,想抽回来一点,已无可能,尽量屏住气,不敢动,生怕被小女人误解。大约2分钟,车停了,哗的下了一大批,谢天谢地,我的包还在。刚喘了几口气,又被上来的人卡住。看着满车拥挤的人,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北京——这座令人神往的城市。
约莫十几站,终于到了终点。我松开扶手,如同断了锚绳的船,被水冲离了岸。我随着人流走出地铁口。又见到了久违的太阳,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像有一种淡淡的香味,甜甜的,沁人心脾。五十多分钟的煎熬终于过去,我如释重负。前面不远处有个包子铺,包子铺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便跟着队伍慢慢向前走,队伍很长,没有一个加号的。我又诧异起来,地铁里的人和卖包子的人怎么有如此大的差距呢?仿佛两个世界似的。而排队买包子的人当中,肯定也有不少是从地铁里刚走出来的——像我。我四下里张望,没有警察也没有维持秩序的人。
我顿悟:人本来都是文明的,也都是爱面子的,只是被夹在某个杂乱的环境时,便真的身不由己了。自然环境的治理已见成效,人文环境的治理还需加强。北京是令人向往的,而北京的地铁也真的不能满足人们坐车的需求了。
买了包子,太阳已升的很高,看着还在上升的太阳,东西南北的方向也清楚了,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挺直了腰板,大步向会场走去。
201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