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明，听到妻子走动和咳嗽的声音之外，窗外有淅沥的雨响，——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吗？我起床，洗漱之间听到北方昱弟打来的电话。然而，真正的春雨却是之后降临的，是此一小时之后。
先是等着儿子起床，但不能硬等。我推开门，在幽静的房间里坐在他的床沿，轻抚他的额头，知道他是半睡将醒。果然，眼前一亮，他睁开了眼睛，喊一声爸。我说睡吧儿子。他翻身又睡了。
悄悄的掩门而出，找来他的课本翻看一遍，又准备好自己今天要读写的《古文观止》和笔记，约莫不错的时间，便又推开他的房门，这回他是真的苏醒了，不计我说的话，一翻身坐了起来。我嘱咐说，先吃早饭吧，他说不饿。那就先喝点儿热水吧。
看着他起床，问今天的学习怎么安排的？他说把昨天修改的作文再抄写一遍。说着从床上下来，去拿草稿和纸笔。我却劝阻到，能不能先读会儿书啊？下午再写作文？他认可之后，我拿来他的课本，说今天就这样，读的内容是第二单元的，关于童年的课文，读的方法——刚说到这里，他咳嗽起来，我连忙拿洗手纸，一边看着他擦鼻涕，一边想，今后的每一周假，都应该这样安排，至少在上午吧。
于是，我先读了一段，他接着读一段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室内的童音和窗外的雨声和谐而起，就是我说的第一场春雨吧，总是这么惆怅中的吉祥和幸福，谈谈的来，轻轻的聚。
明日，春雨渐渐停歇，清清的晨辉中，听到阳台旁，大概栏杆处，传来“咕咕”的奇怪的鸟叫，儿子不顾上学的时间紧迫，有节奏的跑到厨房，是揉碎一点儿馍屑，有节奏的闪过客厅，去阳台上喂它。之后，儿子轻轻的过来，并不沮丧的说，它——飞——走——了。哦，“鸟儿飞走了”，天下的春雨却没有走远，落在天壤和我们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