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哥打来说母亲住院的电话时,我正在烧午饭。立即熄灭了灶火,丢下那已烧成半成品的饭菜,匆匆地赶往医院。
一路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免让人悲由心来。母亲已是七十八岁的高龄了,平时,母亲身体上的一些小病小痛的,哥嫂总是不忍心打扰我,总说我开店忙。而现在,母亲是怎么了?怎么就住院了呢?一个个的疑问,扰得我的心是七上八下。细细想想,已很长时间没看到母亲了,总以为老公每次回家能替我尽点孝。而此时,我忽然明白,对母亲的这份情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也替代不了。我为自己那些个冠冕堂皇的没有回家的理由,惭愧着,内疚着,流泪着,心碎着!
还好,母亲并无大碍,只是左眼内发炎了,疼痛难忍,医生说吊几天水就好了。哥说:“本来不想打电话给你,但母亲说想你。”羞愧的泪水再次打湿眼角。母亲那轻轻地一声:“想我”,似利剑般,刺痛我内心深处的软弱,也刺醒了我因生活的忙碌,而对亲情逐渐麻痹的心。我一直以为,在生活上衣食无忧,在精神上喜欢打点小麻将的母亲,应该在充实而快乐中,忽略了我的回与不回,见与不见。然而。此刻,面对母亲的“想我”,我真的错了。母亲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母亲对儿女的那份情,往往被她坚强的表面,掩饰得让儿女们难以察觉。不到万不得已,母亲对儿女的那份情感是不会轻易流露的。在母亲心中,她不忍用这根感情之线,牵绊着儿女们前行的脚步,但却会将这根感情之线的另一头,系在每一个儿女的身上。她总是希望儿女们能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是,当母亲对儿女们的思念,在心头超载而不堪重负时,母亲就会拽一下手中这根系着儿女们的感情之线,让儿女们一个个的轮流着回家,为母亲那载不动的浓浓的思念减着压。
坐在母亲的病床边,望着吊水一滴滴地注入母亲那消瘦的身躯里,点点滴滴的往事在心头此起彼伏。我努力地拒绝着回忆,因为这个时候,我只想陪母亲拉拉家常说说话。那怕是平时我最不爱听的家长里短,此时,由母亲亲口叙来,我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与母亲这样长时间的面对面地交谈,真的是久违了。我快速地打开了大脑的搜索,却怎么也搜不到与母亲这近一次的“聊天记录”。看来,真的是我冷落了母亲。这样想着,不免为母亲住院一事,心头有点小小的窃喜。母亲用住院的这种方式,给我们母女提供了一个倾诉倾听的平台,而我又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印象中,我偶尔回家,母亲总是与她年龄相仿的老年人,坐在一起打麻将。而我,总是不忍心扫她们老人家的兴,只与母亲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哥或姐的家。记忆中,母亲也来我店里,但对母亲的兴趣与爱好,我真的是力不从心。久而久之,我也很少回家了,而母亲也不常来了。有时在哥或嫂子的陪同下来了,吃顿饭,就匆匆地走了。我想留,且留不住。
这些天,总是阴雨绵绵。我忙碌的穿梭在店与医院之间,感觉很累,也很疲惫。而不受欢迎的感冒,却厚着脸皮乘虚而入。上午,正准备去医院,哥打来电话说,母亲今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