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春天来了,一切又都散发着春的活力,争相吐露真情:太阳努力播撒温暖的光束,花儿努力散发清幽的香味,树儿努力绽放翠绿的枝芽,还有那小鸟清晨里也唱起了悦耳的歌儿……春的姿容多么令人陶醉,不经让我想起了老宅院里的那棵香椿树。
老宅院里的那棵香椿树算是我们村子里最大的一棵香椿树。它的“腰”粗的要有两个人才能将它团团抱住,“身高”不亚于两层楼的高度,每到夏天毒辣的太阳高照时,它的影子几乎洒落在院子中的每个角落,为我们带来丝丝的凉意。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它在春天里的样子。初春时,我喜欢看树,无论走在哪里,我都会抬着头看树上的那些小芽,又隐约到翠绿直至最后的熟绿的大叶子,有时天气连续好上那么一阵,就能感受到它们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依稀记得,当时看了大街小巷的那么多树,唯有我家老宅院里的那棵香椿树最能把春的活力展现出来,将春的生命持续的最长。它不像那些小树,满树的枝芽仿佛是一夜间吐出来,枝芽又似乎是一夜间变成了树叶,由于它庞大的体系,待到多数的树叶变成熟虑的大叶时,还可以看到它新生长出来的小笌,可谓是春的守护者。
这棵香椿树除了将我最爱的春天的生命活力延续的最长外,还承载了我儿时满满的记忆。
我喜欢吃母亲用香椿给我做的“面鱼儿”,因为只能用香椿做,所以我每年都期盼着春天的到来,期盼着香椿的嫩叶,当我一看到香椿吐笌时,做梦都会梦到一盘盘的“面鱼儿”,口水也就从梦中流到了我的手上。待到香椿长成时,街邻四坊的便都会到我家来采摘,香椿的可贵不止是它能作为人们饭桌上的菜肴,还能“长了又长”,摘过一拨又出一拨新的,所以,摘香椿热可持续几个月,我们家的老宅子便不再寂寞了。
香椿树给我带来的另一个乐趣,已印记在我脑海中永不可磨灭。爬树!对,就是爬树!爬香椿树!那么粗的香椿树!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爬上去的。那时,我爱和几个哥哥在柔和的春天里一块儿玩,我们玩捉迷藏,捉迷藏时,我便爬到树上,让闭着眼睛的他们永远都逮不到我。此外,最有趣的活动便是爬树——上房——滑树,这个游戏有点像猫逮老鼠,看谁逮住谁。爬树便是爬的这棵香椿树,爬到房檐位置时便到房顶上,然后到另一棵树干比较光滑的树上滑下来,如此的反复,形成一条链,谁若没力气了,那可就要做好被逮的准备了。记得我们那时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落,春天也因我们几个毛孩子显得更加生机。
这样的香椿怎不让人喜爱?这样的老宅院怎不让人快乐?这样的春天怎不让人留恋?
有一年春天,我和父母在老庭院里晒太阳,我们聊了些家常。在那次的闲聊中,我知道了这香椿树是爷爷亲手载的,划手算来已有三四十年的光景。我不算幸运,未曾让爷爷亲眼看看他最小的孙女。爷爷二字于我而言,永远都是那么遥远,只听父亲提起过爷爷当年的一些往事。爷爷是当时较少识字人之一,曾在军队里因识字而受到过军官的赏识;爷爷是个有命的人,在生死未卜的战场没有受过伤;爷爷是个好强的人,自己带着七个孩子,用自己的执着盖了那座老宅院——那曾是我们村第一个用青砖盖起的庭院。我对爷爷产生的敬仰,不是因为父亲儿时给我讲的有关爷爷的事,而是我曾经翻到过爷爷的手抄本,字迹特别的工整,那一摞发了黄的本子全部用毛笔写的小楷。
虽未曾见过爷爷的真容,也可以感觉到爷爷的存在,爷爷在我心中的形象犹如那高大的香椿树!我把儿时的老庭院以及那棵香椿树带给我的快乐当做是爷爷送我的礼物。
如今,老庭院不见了,香椿树不见了。可我还记得他们曾存在于我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