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坐落在美丽扬州城的一个小镇上。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古色古香的美景是多少文学游子梦寐以求的天堂。
在我学生时代,那还是一个很封闭的,旧社会的,小村庄。
村头的小店一直伴随着我幼年,少年时的成长。
上学、放学,春、夏、秋、冬的轮回里都要路过小店。
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店主的女儿“疯姑”。
店门口用芦苇草和竹竿搭建起来的凉亭里,
不时的坐着一些手上做针线活,嘴巴不停聊着张家长李家短的三姑六婆。
人群中有一个扎着长辫子,体态臃肿,手上摇着一把破蒲扇的神秘女孩,她就是疯姑。
疯姑是一个不多话的女孩,他的家人和村里人都说她脑子不好,但小小的我一直都不这么认为。
转眼,小学生涯即将结束的我,在小店门口看见了一个很洋气的女郎,
微卷的大波浪长辫子,身着舒雅的女性套装,一副新时代东方女性的体貌特征。
“哇!好美呀!,那是谁呀?”我诧异的反问着自己。
我拎起脚步飞快的追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
“咦!是她?”人们不是说她是疯子吗?我在心里嘀咕着。
不久,村里就传开了疯姑要嫁人的好消息,我也暗自为这位美女高兴。
第二年是干旱的炎夏,太阳似火炉般的炙烤着地面,枯枯的老槐树上的枝叶也个个低垂着脑袋,整片的树丛中不间断的传来了知了的哀鸣声。
午后,我路过小店,遇见了疯姑和她传说中丈夫。
那男人中等身材,身穿白色条纹衬衫,一付潇洒自如的神情,手里灵活的发放着香烟。
一旁的疯姑默默的干愣着。
立马,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了: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等等的形容词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
深秋傍晚的余晖却留不住我往家奔走的脚步。
行色匆匆的我,只听见路边端着饭碗的老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疯姑”。
凑近一听,原来是疯姑发病,离婚的消息。传的是村头村尾人尽皆知。
不知为什么我一股懊恼就涌上了心头……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南漂的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一条水泥大马路直通村口,高矮的楼房也平地起了好几幢。
就连我那嗜钱如命的老母也买起了五块五一瓶的酱油。
饭后,听我妈跟隔壁大妈的闲聊中,再一次的提到了疯姑,据说:
这几年中疯姑的妈妈病死了,没人关心的她多次犯病,被家人像畜生一样的关进了阴暗潮湿的老屋里。
六十多岁的老父亲眼看着自己的时日不多,就狠心不在给她送饭,生病也不给她看,
老父亲无情的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她,冬天也没人给她送棉被送寒衣。
香消玉损的那一刻她都光着身子,被家人像处理动物尸体一样的处理掉了,丧事都没给她没办。
“一代佳人”就这样被家人,被社会给无情的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