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中秋圆月。
一样的月亮,一样的月光,却独不见家门前的那条河,独不见庭院里的那棵柿子树。
当月光轻柔的洒下,拂过这万物。轻轻地把心底的某个角落掀起,如投入河里地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抬起头迎上这月光,朦胧中依稀有他们的影子:红瓦房、四方院、柿子树还有流过家门前的那条河。你依然如此的清晰——我的记忆,深刻烙印在我心底的记忆,与我的灵魂交融在一起的我的记忆,一切的一切犹如昨日重现。
那条河,你还在吗?你还依然如此清澈吗?是否还有母亲洗衣泛起的涟漪?孩童玩闹荡起的波纹?你还会不会为邻里之间的欢笑舒展那层层皱纹…你还记得那个常在你身旁玩耍的小孩吗,还有那撩起你面纱的小脚丫?我依然记得你的清爽,你的柔和。在你身边我有着多少欢笑,多少兴奋,还有因懵懂而委屈的泪花…还记得吗?每当西斜的太阳映得你一片火红时,都会有一位妇人站在你旁边,或是等待,或是呼唤,那时母亲在等她还未回家的孩子,顽皮的我依然被路边的小石子吸引或仍在做游戏,让母亲等得好久好辛苦。河,还记不记得那个扛着锄的男人,每次他都是从你身边匆匆而过,那是父亲,还记不记得他举起却轻放在我屁股上的手掌,还是引的我一阵狂哭,严厉的父亲让我擦干眼泪挺起胸膛,就像他一样。河,又是十五了,玉盘一样的月亮还依然荡漾在你身上吧,会不会还有孩童挽起裤子下去把它捞起?傻傻的以为会是什么好吃的。
厨房门前有棵柿子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栽的,问母亲,母亲只说是长辈栽的。每天天未亮,升起的炊烟经过时把它拉得好长好长。树干上被绳子嘞出一道道痕迹,诉说着它的历史。树下经常会蹲着两个孩童,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弟弟。他们一起捉蚂蚁,或爬上树摇落一地树叶。每天俩人都会从树下牵着手走过,上学、放学、玩耍…哥哥牢记母亲的话:照顾好弟弟。每年十五,两人都眼馋的看着树上的果实,要不是父亲不许,非要摘几个尝尝不可。俩兄弟从枝叶的缝隙中,看着被分成好几块的圆月,幻想着天上的月宫中的嫦娥是否也看着我们,会不会也有月饼可吃哦,两人偷偷把月饼留半块藏在树下,然后藏起来,看会不会有谁飞过来拿走,最后还是被家里的狗衔走。两兄弟和树一块成长,树老了,人大了。后来,盖新房树被砍了,只留下几片叶子依恋。
记忆里的那条河、那棵柿子树,都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如今,欣欣一片的家乡已难以找到以前的影子,不过人还是那人家还是那家,情还是那情。
又是一年中秋月,又是一年念乡时。儿时的故乡盈在脑际,如今的故乡映入眼帘,两者交融重叠成深深地依恋沉入心底。我的故乡,我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