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冬日阳光从窗外暖暖地探进来,像一只温顺懒洋洋的猫咪,蹭在她靠窗的双脚。玻璃窗上 ,旧时光的余晖变得愈来愈模糊。
她现在一个人睡这张一米八的大床,个子娇小的她,常常从睡梦中惊醒,再次入睡必须抱着另一个枕头。衣橱里挂满了她四季的衣服。以前也有他的 ,如今早已空了。一个月前,一次无意间发现了第二个柜子还有他留下的几条领带。那条棕色带白点的领带是结婚前买的,是他们刚刚耍朋友之时,她在南充出差给他买的礼物;红色喜庆的那条是他们结婚时买的;还有他考公务员前在伟志买了一套七百多的西服,顺带买了宝蓝的领带。她反复地看了很多遍,想一直将它们留在柜子里,记忆无过,她害怕遗忘。但她想到后来那么残忍的他,这点念想不过是自己打自己脸罢了。她终于把最后的这几条领带迅速地丢到垃圾袋去了,一脸平静。十年婚姻说忘就忘几乎不可能。其实她明白,或许老了,才会真正遗忘吧;或许,当她找到真正属于自己后半生的感情归属,才会真正遗忘吧。时间是个好东西,它教会你放下前任;新欢是也是个好东西,他教会你放下并且学会接纳。
她再次清理了衣橱,又发现了他曾经在成都给她买的衣服,夏天的短袖,年轻的他不懂得如何给女孩买衣服。虽然很难看,几乎也没穿过,但她一直保留着,十多年了,搬了好几次家都没有弄丢。恋旧物的她,恋旧人的她,总选择性遗忘。遗忘他的不好,记住的通通是他的好。这次一并丢掉了,连心里那点想念一并都丟了。清空,才会让未来更好地入住。
书架上摆满了文学类的书,大学她学的中文,难免感性。她想起大学时常背诵李商隐的《锦瑟》,如今才真正顿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