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昨夜辗转间,忽而想起梧桐雨后苏清浅笔墨落纸的一句诗:深思始觉海水深。
他是深海,深不见底,她愿化作一孤舟,天涯漂泊,伴他枯老。我探究这段感情里的爱恨恩怨,终是敌不过困意,入梦。
他面前,我眉色浓烈噬心,转身后,我把爱隐忍只为他一人。那样的爱恋,夜不能寐。
重阳殿上,血迹斑驳,而我,长矛压身,发髻凌乱,四周人眼瞳里,是心痛,是无奈,是冷漠,而高台上的男子,愤怒的气息清晰可见。那女子,竹烟,一身青衣,陇着着高高的肚腹缓缓移步向我,清冽的眼眸深处满是踌躇,我艰难伸手,未触及一抹青,那男子从高一跃而下,慌乱拉过女子入怀,我心,一阵拧绞,气息淡薄。那是女子怀的是你的孩子,我怎会伤他。落眸处,这一幕,终是让我至死才愿意去相信,我始终比不得他怀里用浅笑去示意无碍的女子。我笑了,脉息全无,一行泪,自流。
我是该笑的,我爱他爱到天荒地老,甚至爱到最后满是伤痕,却仍是换不来他轻轻地一句“浅浅”。我为了他,放弃了亲情,不惜生命,可如今只怕落得通敌叛国的罪名,与他,绝无爱的可能。我不辩驳,是为了不让你半生念念不忘,心痛,我一人承着便好。我不恨,只是惋惜时间的错误罢了。
连澈,我们的身近了,为何我们的心仍那么远。我们之间终是因为我的执念和贪恋走到了今日地步,不如就如此,你,我,从此两讫。
当风雨过境,一往如常,再踏入梧桐院子,槡门闭,已是物是人非。
他说他是有愧于我的,然而,他是个帝王,任何的不理智都有可能会葬送他的整个王朝。我不是他的妃,却成了他的人,成了他意料之外的变数。他与竹烟,是承诺,真正的爱情,于他,并非遥不可及,但致命的毒药,怎可碰。
那一夜,无星也无月。二十三年来,他似乎是真真切切的痛了一回,我割舍下了吧,可看着他抱着冰凉的我,那么炽热的吻都没有换回我无痕的灵魂时我的心又猝不及防地痛着。他说:“你固执,痛也不言语,连笑也是吝啬,可如今你这般的笑,怎就宛如隔世般刺痛了我的心。你可记得,那一年,梨花树下,不知起因谁,你应风起舞。落樱湖旁,不知是因谁,你泪眼婆娑。青石板上,不知又因谁,你一袭嫁衣红了我的眼离了我的视线,浅浅,你可知,我是真的爱了!”
雨声让我从梦里清醒,梦里有什么,记不得了,隐约记得,有人低声诉说,浅浅,你可知,我是真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