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研墨,谁在西窗下泪拆两行。
晓来惹得霜林醉,不知又是何人默默流泪。
这一季风雨交加,二十四桥明月夜,尽都教不会吹箫。
残缺的花瓣随露珠缓缓渗入大地,伊在河的尽头望穿秋水。
细雪夹杂着几缕白烟,笼罩这一村人的梦。
梦里仿佛有人在举首向天,低眉看月,把一千年的苍白都化作了浅吟低唱。
倘若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娇花初绽,叶为之欢欣鼓舞,尽其力而衬其妍;
鲜花盛开,叶为之怡然跃动,展其翠而映其艳;
残花衰败,叶为之喟叹感伤,毕其粹而伴其死。
叶之一生,不外乎生老病死,纵随花一生,又有何处可得一丝生气勃勃。两镇美景,怎奈何自古天地本无情,徒增男女不了情。
素手携琴,与鱼轻语,总好不过陌上人一双,琴影成两行。秋染白笺满纸黄,举杯对月话凄凉。比不上 且行且走且放歌,意中人在湖畔坐。
曾经也想过跋山涉水只为采摘一朵至纯至洁的雪莲花,却终因为虚空苍茫,烟波浩渺,无人可赠而令这幻梦胎死腹中。
一泓清凉的泉水,即便是在干涸龟裂的黄土高坡亦能泛起阵阵波澜,漫天沙土知道她的好,于是沙漠变绿洲,旱地遍甘霖。
谁人念着你的好?
倘若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那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一处一地花柳巷,满城满镇温柔乡。
人间胜似天堂好,不及金戈噬血香。
从此再无安和桥北的吟游诗人苦苦追寻着他的董小姐;
自兹再无餐风饮雪的流浪才子深深思念着的南方姑娘;
往后再无七月洪流的灵魂歌者切切盼望着奇妙的能力。
疾风。奔雨。落马。惊雷。
疏桐。衰蕉。乱石。闪电。
……
这些,都不会再有了。遍地锦绣的年华,是否太过单调了一点呢?
春燕呢喃,总不及远方愀然空灵的竹笛悠扬;
暖风细语,总不及天涯涛声震耳的海啸壮阔。
距离,不仅仅是分离,更是有形抑或无形的牵挂,是在意或不在意的心绪,是信任或者怀疑的选择。
认真相爱着的人,恍恍惚惚不知几个岁月年轮,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好,只知道身边的是家,是归宿,是最终的终点,是一切的一切。
彼此相爱的人,可以由陌生变为熟悉,可以从争吵中读懂关心,可以在忙忙碌碌的生活里絮絮叨叨,也可以在辗转反侧的深夜为对方数羊。
有一些人愿意为这空寂的日子买单,在光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诩“单身贵族”,看似高傲的玻璃杯里,盛满了孤独,虽恰到好处地不至于溢出,但脆弱的支点一触便再难以维持平衡。这样的人,注定半生与自己作伴。
有一些人选择在幻境与现实的边缘徘徊,迟迟停留在餐馆的门口犹豫该不该逃单,自我调侃“单身狗”,内心深处比谁都希望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人,注定半生与梦作伴。
是否还会有一些人,在梦的中间忽然想起某一个人,想起当年微风轻轻摆动着嫩绿色的衣角,想起初上柳梢的新月偷偷映照的美丽,想起青色石板路旁的紫丁香漫过鼻头,想起在最深的夜里,有那么某一个人,念君清泪如铅水……
只不过,爱情或思念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