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就要离开了,这是我最后一个机会。
早料到他会见我最后一面,仍然和往常一样,暧昧的灯光,许多的人。
我特地化了浓艳的妆,眼影如天空一样的蓝。我知道在这样朦胧的灯光下,我的脸会显得更加娇艳迷人。
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他们说:他是一个很有定力的人,不会轻易被引诱。也许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想引诱他,在他将要离开这里的晚上。
有人在唱着歌。我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偶尔瞧一眼他。他仿佛有些醉了,不时地用眼角看我。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将我拉到他同一条椅上,我顺势靠在他怀里。他轻轻抚摸我的手和脸,比我想象中温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初恋的男友弃我而去,我再也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男人。
我有些意乱情迷地抬头看他,暗淡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眼镜后的双眼,只觉得他的眼光如火一样热辣,烧灼着我。
今晚我一定要让他属于我,我甚至想好了所有的细节,连床上的动作我也一一想好。
我用脸紧贴着他的脸,他的胡须浓密,刺激着我的脸有些疼,又有些舒服。这是我渴望已久的男人,我一定要在此刻拴住他。
我邀他跳舞,我们在舞池中缓缓地挪动着步子,他将我越搂越紧,我不能再挪动舞步了。我忘了周围所有的人,这是我渴望已久的怀抱,最重要的是,他也同样热烈地回应我。我有些暗暗地得意:他的意志坚定,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认识他是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但是很奇怪,我就是爱上了他。我知道他很优秀,周围有无数的女人围绕着他。
有人说,真正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掌握男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属于聪明的一类女人。总之,我不屑于与他周遭的其他女人为伍。认识他之后,我无时不刻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开始每天按时收看当地的新闻联播,在电视里反复研究他每天的日程;把染黄的头发还原成黑色,并留成披肩长发,因为他喜欢。我甚至洗净了铅华,妆扮力求简单大方。
我们不停地喝酒,我明显感觉到他搂着我的脚步已开始摇晃不稳。
有人恰到好处地提议结束。他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适时地表示我送他回去,他没有反对。
车上,他一直紧搂着我,抚摸着我的长发。一年来的苦心经营眼看就要有结果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下,没有接。
手机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寂静的深夜里,尖锐又刺耳。
我推开他的怀抱,把手机放在他手中,按下了接听键。他盯了我一眼,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知道是他的妻子。我见过他的妻,当然她不认识我。那是九月中旬的一天,我和一个搞装修的朋友到税务局开发票,其实我知道早就知道他的妻子在税务局上班,我和朋友在征税大厅里,透过厚厚的玻璃,我看见他的妻子,很娴静的一个女人,从容地开着发票。当时的我很自信,她已经不年轻了,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仍然能看见她眼角的皱纹。
他的妻子象在关心他是不是又多喝了洒,要注意休息之类的。
我没有在意,默默地收拾起我的包,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我喜欢你。”他忽然挂了电话,用力拉我的手。
“我也喜欢你,不,是爱你,很爱很爱……”
我挣脱他的手,我庆幸自己还有勇气挣脱他的手。我飞快地摔门而去,生怕慢一点,都无法抗拒他的温柔。
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设计很久的陷阱吗?
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耳边响起的是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放音乐?也许是我的心里在唱这首歌:“……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是的,也许我会后悔今晚的放弃,因为这一生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象他一样让我付出真心的男人。但是,正因为深爱他,所以我要放开他,永远不牵绊他。
就算今晚我的阴谋得逞,他觉得对我有所歉疚,让我做了他的情人,也或者日子久了,他真的爱我,离了婚来娶我,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所以,我放弃了我蓄谋已久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