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哪里,不喜不悲。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哪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哪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心里。
——仓央嘉措
一直在围城外徘徊的小猫和艰难冲出围城的长河,决定谈一场柏拉图式恋爱。双方约定:“网聊不见面。”可是,聊了一年后,长河说:“我们见见面吧。不然某天在某个城市,我们对面不相识,多遗憾。”于是,小猫就来到长河的城市。长河在出站口接小猫老远就认出她,走近后他说:“小猫没照片好看,比视频好看。”小猫看看了长河想说,你比照片和视频里都老,咬咬嘴唇忍住了。在网络里,她可是从不忍的。长河又说:“小猫,我们一起上街,我要光脚,你穿高跟,我们才般配。”长河很为他们之间二十二公分的落差得意。站在火车站的自动扶梯上,长河说:“小猫,我站在你下面一个台阶还是比你高。”小猫回头瞧了瞧:“等你佝偻成问号就没我高了。”
围城里的房子给了长河的第二个前妻,他的新居就在河边,可以俯视楼下的人工湖,也可眺望远山。站在阳台上,长河指着对面的山“爹娘的墓就在那山上。”小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山的轮廓,哪里能看到墓?这只猫近视眼。“娘是扭着秧歌走的。那天她说头有点痛,自己吃了片药,还是去扭秧歌了。扭着扭着,突然倒下。。等我闻讯赶到,老人家已经走了。娘走后不久,爹也走了。我把二老葬在山上,站到阳台就能看到他们。”长河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眼睛也蒙了层雾,他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对面的山。小猫擦擦镜片,皱起眉头努力辨识山上的景物,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明白,有些景物用眼是看不到的,只能用心看。
“父母走的早,你没尽孝,有愧吧?”
“我尽了。母亲最大的骄傲就是有我这个儿子。”
“骄傲?你有什么可让她骄傲的?”
“小猫,不服气是吧?过来瞧瞧。”长河把小猫拉到书房,从上面的书架取下一本名人录递给她。书的前面都是文化圈的大师,这半尺厚的书最后有张长河的二寸小照。“我看这书叫人名录更合适。”小猫揶揄道。
“找打是不?”长河拉着小猫进客厅。
“怎么着,让我见识家法吗?”小猫挑衅的问。
长河把小猫拉到那个一人多高的花瓶前。“搬个凳子,看看花瓶里有什么。”
“搬凳子?好啊,又取笑我个子矮!”小猫狠狠剜了他一眼,踮起脚扒着瓶沿儿往里看:花瓶里除了灰土什么都没有。
“你耍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买这破玩意干啥用?”忽然注意到瓶沿儿还贴着价签。“4800!这么贵?花这么多钱买个废物!”
“有用。你再气我,就把你拎起来,扔进去。让你怎么捣腾小腿也出不来。”
“真够歹毒的。哼。先下脚为强。我现在就把它踹碎。”小猫抬起腿作势要踢过去,慌得长河一把拉住:“别胡闹。干点正事,你去端水帮我浇浇花。花房的花儿都要旱死了。”
“你以为我真踢啊?”
“踢碎了花瓶不心疼,怕大小姐扎了脚。”
花长得不错,只是叶片都积满了灰土。长河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浇花这类事都是麻烦妹妹们。她们住的远,匆匆忙忙的赶来,浇点水就走,哪有时间擦叶片。“你既然没时间照顾,干嘛还要养?”
“父亲喜欢花。”
父亲已经不在,你这是何苦。子欲孝而亲不在,实乃悲哀之事。小猫知道长河是重情的人,对父母,对几个妹妹,对两个前妻。
“小猫,你来看看这里放什么东西好。”长河想转换话题,指着一个小壁柜问。
小猫看了看,“放抹布,刷子之类吧。”
“笨。放猫。当猫窝最合适了。”
“你要养猫?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不是我养,是你养。”
小猫不说话,走到阳台看着远处的群山。说好不见面的,可还是见了。说好了今生不谈婚姻,婚姻是爱情的毒药。长河你又要毁约!
“小猫,我们一年见一次好吗?三百六十五天,你只需给哥一天,好吗?”不知何时长河站到小猫身后。
“不!你要的太多了。”小猫默默在心里说。“一天,只有一天。你我的记忆只能留住一天。就让这一天成为生命里的唯一。不会再见的,不该再见的。”猫眼虽然近视也能看的出,两个前妻是这新居的常客,猫是很孤傲的动物,习性不喜地盘被侵入,如果不能拥有全部,就整个放弃吧,把完整留给别人。
“那一天,佛前哭泣的玫瑰
失去了往日光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