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去只是人生的点缀,并不是一种负担。我总是这样想。
有些人可能不值得你爱,那就更不值得你恨。所以,对于那些过去的、可有可无的人和事,何必紧记?何必介怀?在意,是因为他是正常人,也因为爱。人,总有过错,给自己一些空间,把它丢在角落里。
难过的时候,蹲下来,抱抱自己。
值得吗?很多时候,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这个也是我一直以来都不会主动提出分开的唯一的理由。害怕还是自己一个人徘徊,害怕面对失去。就算是最后会失去,可能,也只会偷偷的离开,我,不敢面对。
昨天,我陪一个旧同事吃饭,女的,叫程敏。
本来没有这个计划,只是在QQ里聊聊。
“我介绍她给你认识,姓方,XX公司的工程采购。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的忙呢。你得请客哦。”程敏说在附近,还和一个朋友一起。
“嗯,没有问题。你来,我请就是。”帮忙推荐他的业务,做进她朋友所在的公司?嗯,最近因为订单的问题,还真的有点头痛。
“呵呵,先谢了,成不成到无所谓。我们老同事一场,请你吃饭,这,有什么呢?”我心里琢磨着:那是一家大企业,压根就没有机会。但,既然开了口,顺水人情总是应该的。习惯了,皮笑肉不笑的生活和交际。在我看来,虚伪却有价值。也可能,天上还真的会掉下一个林妹妹哦。真的可以帮自己通关,做进去呢。呵呵。
“来,各位,喝酒。我们干一杯。”貌似生活就应该如此简单,如此安逸。我从来没有把吃饭、K歌当成应酬,那也是一种生活和享受。一边吃,一边聊,乐于并善于交际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到最合适的话题,而且,懂得把自己变成主角。
电话响了,日语版的《伤心太平洋》独有一种韵味,是我最喜欢的音乐。
“你在哪里?”她的突然,我很不适应。但,更不意外。结婚那么多年,电话查岗和QQ好友聊天追踪,从来没有停止过。爱?这样的爱?会不会太过火了?
“我在吃饭……”停顿一下,在考虑要不要说和谁在一起吃饭。说?不说?可能结果并没有什么两样。
“哦哦,陪客户吃?”笑着说的。这,貌似不正常哦。
“嗯,算是吧。”
“哦,客户?客户是男的还是女的?在哪里吃?我还没有吃饭,要不要我过去一起?”她又开始了。我开始为自己找洞,也许,真的准备找洞钻了。
“你还没有吃?那你来,我在‘XX酒店’。客户……”可能语言水平真的很有限吧。她可以很自然、很正常的打断我的话。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客户?!宇文,你少来!我知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还客户?!我去干嘛?我去破坏你的好事?打那个贱人一巴掌?你别告诉我,你现在陪客户!要不要我说出来你现在和谁吃饭!宇文……”之后是一段很激烈的、很难听的话。我不想听,可又不可以不听。
唉,女人,你的名字真的叫“恶魔”,种类应该是“怪物”。解释?沉默?结果并没有区别,已经太了解她了。算了,还是解释吧。
“是不是以前的同事就不可以吃饭?没有业务来往了,就不可以?是不是和谁吃饭都非得向你报告?何况,不是我和她两个人,我的老总,我的生产主管,她的朋友都在。你会不会过分了?”我很冷静的问她。很奇怪耶,出奇的冷。只不过,电话那头传来的叫嚷声音,那分贝足以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我过分?那个贱人、骚货,她可以有什么业务,她的朋友有什么业务!你怎么会和她勾搭上,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业务’?!”可以想象她说这话的时候的样子和眼神,那个对别人很温柔很开朗的人,我,堂堂副总的妻子,经常会化身全世界最丑陋、最恶心的女人。
面对他们的目光,我冷静不了。那一刻,丢脸……
可以很习以为常的拍桌子、摔东西,很自然的动手开片,很熟练的叫他去死……贱人?骚货?在她口中说出来,已经觉得没有那么难听了。可能,所谓的口头禅,她的最潮流;语言攻击,要是和周星驰相比,应该相差无几。“嘿嘿,那么与众不同的女人啊,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啊,你为什么要为我停留?为什么,是我?偏偏就是我?”可惜,偏偏就是自己。对此,我从开始就认命。
手机一直挂在耳边,吹着空调,耳朵渗汗。
众人很奇怪的眼光里,我看到了自己:原来那么窝囊,那么龌龊……
保持风度,尽可能不要主动挂机。当然,至少,可以沉默……
安慰吧,她挂机了,竟然没有传来甩东西或拍桌子的声音。是不是很值得安慰?我苦笑着,很自然习惯性的摇摇头,拿起酒杯一干而尽。趁自己还没有醉,拿着手机按了几个字:你令我累了……你走吧,不想解释了,我真的很累……
按OK,发送,成功,之后关机。也许这样,才可以继续做回自己,继续陪笑。只是,那酒,苦的很;那饭,却毫无味道。那么多的菜,可惜,今天,很难吃。待会,找酒店老板过来,请他把厨师换了,免得怀疑自己味觉失调。
酒桌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快,几瓶酒下肚。脚步浮浮,内心却更加的压抑。
“我先走了,还有事呢。”程敏接了一个电话,看着我,顺便用手做了一个‘走’的动作。
“哦?这?还没有吃完呢。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笑了笑,客套却很礼貌的说:
“真有事啊?呵呵,看来是我这个老上司招呼不周哦?
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酒桌上的一个客套礼仪。对于这种场面,酒过三巡,本来就没有必要留客。说白了,也没有心留。酒桌上的人和事,本来就很虚伪。
“没有啊,味道还行。我真有事呢,那么难得才回来到这里,很多朋友想见见。所以,早就约好咧。”程敏一边说,一边拿起酒杯。
“杜总,来。我敬你一杯,有事先走,下次一定陪你们喝个痛快。”风月女子还是很豪气的一干而尽。
“好好,难得程小姐来一次,还那么主动。好,我也干了。”杜烈华,这个老总。看起来猪头猪头的,应酬的水平还不是一般的牛,特别是风月场所,更是可以波澜不惊。
唧唧,还真会装,我偷着笑。
“喂,好的好的,我马上到,挂了,88。”程敏手机再次响起。
“那你先走。路上小心,记得保持联系。以后,还请方小姐多帮忙哦。真做成了,改天请你们到‘太子’。”我继续客套了几句,当然,也没有忘记重复一次今天的主题。
“嗯。那个我一定会尽力的。谢谢你的晚餐哦。我们走了,88。”
“嗯,别客气。88。”
我没有起身离台,还是低着头喝酒。也没有送她们,甚至连提都不提。那一瞬间,应该很没有风度。
继续,喝酒。
两个拍档陪着窝囊,陪着龌龊,陪着傻……
“去泡脚吧,我累了。老杨,你买单。”我冷冷的来了一句。
突然还想,出去找小姐发泄。可惜,偏偏没那爱好。
车子开动,穿过很多大街小巷和灯红酒绿,开进了沐足城。
“晚上好,欢迎光临。”门口的迎宾小姐笑容从来就没有少过,气派还是一样的体面和庸俗……
终于看到女人对自己笑,很温柔很热情的笑。当然,我知道是伪装的、用金钱换来的。但,这一刻,我满足,喜欢,更需要。是不是,开心,可以买?
穿得性感的女人(是女人吗?),昏暗煽情的灯光,杂七杂八的电视影像和声音。可能,可以让心平静,也可能骚动。风月?红尘?别有一番滋味。只可惜,对我不起作用。从娱乐行业走出来的人,对此,早就看透,并不感冒。
我有一言没一语的陪沐足小姐聊天,所谓的应付,此时,最不为过。
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面的那吊灯里,迷离的幻彩,诱惑的神态。可能,就喜欢这里的气氛和情调。把心偶然遗留、偶然丢失,人,就会清醒很多;生活,原来也没有那么颓废。
世人都看错了我?还是只有她要求的太高?我是不是应该休息了?还是,我应该放纵了?多久了,我一直徘徊在离开和沉默的边缘。一直在考虑以后应该怎么样面对自己,面对她。唉,以后?鬼知道,天晓得。是啊,宇文,你凭什么说以后?
其实,毕竟那么多年夫妻,都明白:怎么做,都是错。因为,根本不合。
成功背后要付出多少辛酸?两家公司的工作和大小两个家庭的明天,该问谁借下一个理由说很累?找什么人停泊一次?借一些温柔?还是求一点怜悯?让自己好过一些、轻松一些。而,谁可以理解?谁又愿意为谁停留?珍惜现在可以拥有的,哪怕是一点点,都想去珍惜;讨厌现在已经拥有的,哪怕一点点,都非常讨厌。
上天啊,您给予的太多了,请谁抢我一杯羹……嗯,我感谢你,掠夺我的明天。
谁愿意体谅我曾经疯狂、放荡不羁的心?我很记得:其实她可以。只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她也是一个很温柔、很矫情的女人。
十年了,人老了,心呢?还是一样的吗?日子还是要过,故事还在继续,却开始慢慢失去了味道。肯定的,也曾疯狂缠绵过、一起艰辛过。
只是,现在没有人会想起心里最感动的话:男人,你累吗?
原来,没有人记得,我得开始学会忘记。
也许,是时候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走开。也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不会再有机会在别人的故事里学着潮流说“为爱停留”。
两个小时过去,走出沐足城,心里还那么一大堆理不清,挥不去的情愁乱绪。
“世界如此邋遢,我何必自命清高?忘记别人,仅为自己,好好活着……”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明天才可以痛痛快快的说88。
嗯,那些谁,你们听到了吗?谁欠了你们什么,偷了你们什么?老子累了,不玩了。曾经的美好和心酸,都去见鬼!都要忘记!必须忘记!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对自己的影子出神:原来,我还是有家的。
怎么办?看看从前,想想以后,却更加迷惑。是不是应该找个人试着矫情一次,让她看着自己流泪?
之后,幽幽的呢喃:
“请你爱惜我,我也曾经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