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收藏着日期不一的旧车票,可是没有一列车开往昨日。那些落满记忆的旧信笺不敢看,不敢妄自丢弃,更无法说给人听。生命犹如一扇门,有人走出,又有人进来,更以不断出发的姿势获得重生。只是天亮了,没有一点跫音打破这彻头彻尾的寂寥。好多的话,像是凝结的碎冰,堆积在心里,遗忘在冬季。
又是一年的情人节,我在北方,你在南。我包裹着春寒料峭的棉袄,你轻着着春暖花开的长裙。我在鲜花怒放的长街想你,想你的容颜寂寞的叹息。我怀揣着一束玫瑰却只得孤芳自赏,暗自把梦读起。直到最后,鲜花的凋落不是我的不小心,其实是距离太遥远,时间太短暂,心与心的位移太过变迁。常常只在背后想你,一边想一边跌落,只在一瞬间,激起涟漪串串。情人节的寂寞城,我坐在城市岔口叫做REMEBER西餐厅看路上流光溢彩,车来车往,每一个脚步从身边走过都捎走了我的一份不期的思量。在一场拍卖了时光的旅行里,年华向左,我向右。于是昨日之日不可留,只在情人节的一天想你,我告诉自己度过了漫漫白昼,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可以忘记忧愁。
地图上,曲曲折折的线段摞满了曾经的流浪步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知道你的步履空空,你的行囊沉重。我把自己交给了黑夜,任它婆娑的眼泪成行地滴落在我素手轻扬的稿纸上,斑驳成夤夜的花骨朵,借你的流年绽放。我的眉宇已经陷落,我寂寞的空城俨然钝化成一座情感的废墟。许多年前,你在我的城中寻我,却常常一无所获,其实我只是蛰伏在山林,我只是潜隐在你离去的黄昏里,双手合十,抱着一盏斜阳与梦清欢。许多年后,你继续前行,怀揣着一个梦想,去寻找柠檬黄的天堂。我们再一次的泪眼相望,而你的名字从此镌刻在黑夜中,任思念的清灯点亮。当我一次次的在黑夜中把你读起,当我一次次的在梦中与你簇拥,是否依然还记得我的模样。我也曾给过你想要的肩膀,我也曾为你爱到迷路又彷徨,我也曾想要陪伴你直到梦天堂,做你永远的避风港。可是日月嬗变,那些叫作永远的东西其实最难以经受起岁月的颠簸与距离的砥砺。若擦肩而过,难以拼凑,难以辄回。
REMEBER里回放的是那英的《放爱一条生路》,“放爱一条生路,离开,别再作茧自缚。”听到了眼泪,听到了心碎。夜幕降临之前,我为自己点燃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支烟,告诉自己,抽完一根烟,忘记一个人。
时之彼处,岸之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