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家书故事
在山西,有个左权县,县里有一首歌,传唱了几十年,起首便是:将军出醴陵!
“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这是朱德为左权写的悼念诗。自从1923年,将满19岁的左权离开醴陵,去往广州后,将军便再没回过家乡,为何?穿越70多年历史风尘,从左权写给家乡叔父左三铭的这封回信中,完全可以知道答案。
“从你信中我已敬悉一切,短短十余年变化确大。不幸林哥作古,家失柱石,使我悲痛万分。”当时,左权的哥哥逝世不久,但左权依然不能回来,对此,他从未在信中试图解释,只接着说:“叔父,我虽一时不能回家,我牺牲了一切幸福为我的事业奋斗,请你相信我这一道路是光明的、伟大的,愿以我成功的事业报你与我母亲对我的恩爱,报我林哥对我的培养!”
由此可见,左权认为自己只是“一时不能回家”,暂别醴陵,等到革命事业成功之时,他才会也才能回家。
家书,一头是醴陵,一头是动荡不安的烽烟战场。峥嵘岁月里,左权将军寄到醴陵给母亲、妻子及叔父的家书,是那个年代历史的最好注解。
1942年5月25日,八路军总部被日军合围。做为八路军的高级将领,左权放弃了一切个人突围的机会,舍身取义,尽忠职守。左权的母亲一直不知道儿子已经血战捐躯的消息。大家都有意地瞒着她,怕年迈的老人一下子承受不了失子的打击和创痛。1949年夏至,在左权牺牲7年后,人民解放军挥师湖南时,朱德指示路过左权家乡的部队派人绕道醴陵看望英雄的母亲。
当进入醴陵的部队高唱《左权将军》之歌,派人慰问时才告诉老人家:“左权没有回来,我们都是您的儿子。”老母亲这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儿子已为国捐躯7年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痛和失落。但是,坚强的母亲没有恸哭,很快,老人便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也许她从远远的记忆里瞬间找到了安慰与理解:早在1937年9月18日晚,左权在山西稷山县给叔父左铭山写的那封信:“我牺牲了我的一切幸福为我的事业来奋斗,请你相信这一道路是光明的、伟大的,愿以我的成功的事业报你与我的母亲对我的恩爱……我今日即在上前线途中。我们将以游击运动的姿势,出动于敌人之前后左右各个方面,配合友军粉碎日敌的进攻。我军已准备以最大艰苦斗争来与日军周旋……没有坚持的持久艰苦斗争的精神,抗日胜利是无保障的。”
左权家书向我们展现了一个真实的左权,让人们看到抗日战争时期真实的历史。一封封泛黄的家书,虽有些字迹模糊,字里行间记录的却是左权对家人、国家浓厚的爱。
1982年,时任山西医学院党委书记的左权妻子刘志兰给在京的女儿左太北寄来一包珍贵的文物,里面有11封40多年前左权写给家人的亲笔信。刘志兰在给女儿的信中说:“对你父亲的思念让我流泪了……你父亲这样一位好同志的殉国,不仅是对我们家庭的、也是党和国家的巨大损失。总之,他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非常宝贵的。”
疼妻爱女的左权曾在信中以决绝的口吻交代妻子:“我虽如此爱太北,但如果时局有变,你可处置太北。”“处置”即送人寄养。深爱父亲的左太北多次说,父亲准备随时牺牲自己的亲骨肉,这绝不是说父亲无情,而是共产党人个人情感服从革命事业的具体体现。父亲作为高级将领,关键时刻舍生取义,战场捐躯就是明证。
故事二:坚定向前
1905年3月,左权出生在湖南省醴陵市新阳乡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岁半丧父,幼年生活艰辛,又目睹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灾祸频仍,人民挣扎在死亡线上,因此少年时代就怀有改造社会的壮志。
1922年,左权考入醴陵县立中学读书,积极寻求救过救民的真理,决心为改造社会变革现实而斗争,他说:“创造社会农人有责,改造社会农人亦有责,我是农人的子弟,责任更大。”
1923年底,左权离开醴陵赴广州。1924年2月,他考入广州陆军讲武学校,11月转为黄埔军校第一期。1925年,由陈赓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随黄埔军校教导团,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讨伐军阀陈炯明的第一次东征,6月回师广州后,又参加了平定军阀杨希闵、刘震寰的叛乱,担任军部警卫连连长,初立战功。
1925年11月,左权因学习、战斗表现突出,被选派到苏联留学。1930年,他奉调回国,随即由党中央分配到中央革命根据地红军中工作。在离开上海时,他给家里写信道:“我虽回国,却恐十年不能回家,老母赡养托于长兄,我将全力贡献革命。”这年7月,担任红军军官学校第一分校校长的左权,随军北上江西,进攻长沙,途中经过醴陵黄茅岭家门口时,看见侄女左树碑站在路旁观看,将一枚银元放到侄女手中,又坚定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故事三:迎着炮火前进
日伪军发觉了八路军分路突围的意图,迅速收缩合围圈,并将一簇簇炮弹砸向密集的人群,给突围的人们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和恐慌。面对这一极度危险处境,左权一边鼓舞士气,一边迅速督促彭德怀赶快转移。他说:"你的转移,事关重大,只要你安全突出重围,总部才能得救。"彭德怀关注着仍围在合围圈里的大批战友、同志,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就是不挪动。左权急了,以强硬的口气命令唐万成:"连人带马,给我推!"彭德怀被感动了,挥起马鞭,在警卫战士的掩护下,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目送彭德怀离去后,左权又奔向司令部直属队,继续指挥着大队人马的突围行动,他的身体这时已虚弱得很厉害,但仍然尽全力招呼着每一个人。午后2时,在十字岭高家坡,利用短暂的休整,左权用嘶哑的声音激励着已极其疲劳的队伍:"同志们,尽管敌情严重,大家不要慌。我们要胜利,就得一齐冲。一齐冲就要听从指挥,只要冲过前面一道封锁线,我们就安全了。"尽管突围形势愈加严峻,左权仍然要求警卫战士"要警卫总部机密,要保护电台,保护机密材料,保护机要人员!"并立即采取措施,将身边的参谋人员、警卫战士分散到电台和机要人员中去。
当左权交待完上述任务后,突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胳膊,他一看是唐万成,感到很惊奇,刚才不是安排这位警卫连长去保护彭总突围的吗?怎么小伙子又转回来了呢?当唐万成告诉他"彭总已冲过封锁线,现在你快跟我走吧!"左权拒绝了,坚决命令唐万成赶快去追上彭总。在他看来,彭总的安全远比自己的安全重要,这涉及到八路军的荣誉啊!现在自己的职责就是指挥突围。看着身为八路军副总参谋长的左权将军,拖着虚弱的身子像普通战士一样在炮火中奔跑,唐万成实在不忍心,他执拗地紧紧攥住首长的胳膊不放。左权气极了,拔出左轮手枪,喝令道:"你要懂得,要是彭总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枪毙你!"唐万成只得松开手,掉转身朝彭总突围的方向赶去。太阳偏西了,日军的炮火依然很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