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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人生(195 郑板桥吟诗退盗)

  这是一个广为流传的文人故事,故事说,清代著名书画家、文学家郑板桥在山东范县做县令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阴雨绵绵,寒风阵阵,衙宅里阴冷潮湿,郑板桥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突然,风雨中传来有人翻墙落地的声音,接着,房门轻轻响了一下,有人悄悄地闯进屋里。凭直觉,他知道有盗贼进来了。

  他没有声张,不慌不忙地翻了一个身,随口梦呓般地吟道:“寒雨霏霏夜沉沉,梁上君子进我门。”

  盗贼一听,知道主人没有睡着,并知道他闯进了屋里,但他不敢盲动,静静地蹲在阴黑的屋角。不一会,他听郑板桥吟道:“腹内诗书存千卷,床头金银无半文。”

  盗贼知道这一趟是白跑了,因为主人告诉他根本没有钱,翻也是白翻,于是便慌忙往外走。这时,盗贼又听到:“出门休惊黄尾犬,越墙莫损兰花盆。”

  盗贼知道屋外有狗,便放轻了脚步,以免惊动了狗,惹来麻烦。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墙下,见一盆兰花放在墙头上,于是便绕过兰花,轻轻翻墙出去。这时,屋里又传出郑板桥的声音:“天寒不及披衣送,趁着夜色赶豪门。”

  作者感言:吟诗退盗,也只有象郑板桥这样清正而有品位的读书人才能做出来。小偷进宅,本来是十分恼人的事情,通常都是大呼小叫,喊拿捉贼,也常发生与小偷交手,造成流血。郑板桥得知小偷进宅,则处之泰然,平和吟诗,告诉小偷,我没睡,我知道你来了,同时又提醒小偷,我除了满腹的文章,没有你要的金银,从而断了小偷作案的念头。当小偷知趣而退时,他又及时告诉小偷,门口有狗,墙上有兰花,翻墙出宅时要轻一些,免得惊动狗叫,打翻兰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等小偷翻墙出宅,他还不失礼节地告诉小偷,天气寒冷,我来不及穿衣相送,你还是赶快趁着天没亮,去光顾有钱有势的人家,弄点钱花。堂堂一位县令,就这样轻松地把一个盗贼打发了,不免有渎职之嫌。这事要放到别的县令身上,十有八九会呼属下将小偷拿下,拉上公堂,轻者杖罚,重者关押,以示本县令为维护辖区治安一丝不苟。

  以诗退盗,是一种大度,他体现了郑板桥的雅量和宽容。

  以诗退盗,也是一种智慧,它避免了剑拔弩张甚至血腥,它启示世人:以和平的方式同样可以处理好诸如小偷入宅之类的棘手事情。

  以诗退盗,更是一种艺术,驱逐盗贼的过程,竟让郑板桥导演的充满诗情画意,留给世人的,不是赶贼、捉贼的惊心动魄,而是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画,在品读一首隽永的小诗。这大概就是这则文人佳话久传不衰的原因吧?

  顺便说一句,据史书记载,郑板桥为官清廉,勤政爱民,深受人民爱戴。他那首“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的题画小诗,不少后来的为官者都作为座右铭,制成条幅,挂在工作室内。据说,他辞官回家,只牵黄狗一条,携兰花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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