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札‘墓树挂剑’”的故事说,季札是中国春秋时代吴国国君寿梦的第四子,称公子札,又因中国古代亲兄弟之间排序有老大称“伯”,老二称“仲”,老三称“叔”,老四称“季”的称谓,亦称作“季札”;还因为公子札的封地在延陵(今江苏丹阳),也称作“延陵季子”。季札不仅品德高尚,而且精通文学、音乐和剑术。有一次,他作为吴国特使,西去访问晋国。途中路过徐国时,他前去拜访了博学多才的徐国国君,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莫逆之交。徐君亦酷爱剑术,看了季札的佩剑,爱不释手,欣赏有加,但不好意思出口向要。季札看出了徐君的心思,但考虑到要出使晋国,不能不配剑,就没有把剑立即赠送给徐君,而打算出使归来时再把剑送给他。等季札出使归来,路过徐国,徐君因急病去世。于是,季札决定将佩剑送给继位的徐国国君。
随从人员阻止说:“这是吴国的宝物,不是用来作赠礼的。”
季札说:“我不是赠给他的。前些日子我经过这里,徐国国君观赏我的宝剑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脸上透露出想要这把宝剑的意思;我因有出使晋国的使命,就没有赠送他。虽是这样,在我心里已经答应赠给他了。如今他死了,就不再把宝剑赠给他,这是欺骗我自己的良心。因为爱惜宝剑就使自己的良心虚伪,廉正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说完,他解下宝剑呈给继位的徐国国君。
继位的徐国国君说:“先君没有留下遗命,我不敢接受宝剑。”
无奈,季札来到徐君墓前,祭拜了徐君,并把宝剑挂在墓前的树上而去。
徐国人赞美季札说:“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路克‘爬行上班’”,说的是一个美国小学校长的故事。1998年11月9日清晨,天上飘着雪花,美国犹他州土尔市的一位42岁的小学校长路克,从家门口四肢着地,爬行了3.6公里到校上班。他爬行了3个小时,磨破了5副护膝。全校师生夹道欢迎自己心爱的校长,有的学生甚至索性和他一起爬,过往的车辆为他鸣笛致敬,新闻单位也前来采访。当这位校长爬进校门,从地上站起来时,师生们蜂拥而上,争相拥抱和亲吻他。原来,在开学初,为激发全校师生的读书热情,这位校长与全校师生公开打赌:“在11月9日前,如果你们一共能读书15万页,那么,11月9日那天,我就爬行到校上班。”于是,全校师生象疯了一样发愤读书,终于于11月9日前读完了15万页。这位校长坚定不移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全校师生也因此受到了莫大鼓舞。
作者感言:坚定不移地履行诺言,是一种信义,是一种美德。
季札“墓树挂剑”之所以千古传颂,不仅仅在于他讲信义,更贵在他“心许之”而不违心。一个人,能忠实履行诺言,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季札不失信于已亡之友,不失信于自己心中对别人的默许,墓前挂剑酬友,实在是难能可贵。无怪乎当年孔子想拜季札为师,遗憾的是,孔子比季札小20岁,等孔子想去拜见季札时,季札已死,孔子为季札写了历史上十分有名的十字碑文:“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南朝大诗人谢灵运十分敬重季札,说:“解剑竟何及,抚坟徒自伤。”诗仙李白颂扬说:“延陵有宝剑,价重千黄金。观风历上国,暗许故人深。归来挂坟松,万古知其心。”宋朝诗人黄庭坚说:“挂剑自知吾已许,脱骖不为涕无从。”清史学家赵翼说:“许剑千金旧日情。”
而路克的履行诺言更让人感动:
感动一:他打赌的目的是激励师生们发奋读书,带有很强的正义性。
感动二:他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以身试罚”,体现了一种献身精神、敬业精神和诚信精神,给师生们上了一堂胜过任何空洞说教的品德课,也展示了一个教师为人师表的风范。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爬进校门站起来的时候,师生们蜂拥而上,拥抱他,亲吻他。
季札、路克都是恪守诺言的典范。所谓诺言,就是应允别人的话,而言而有信,忠实履行诺言,是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道德品质。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意思说,人不守信任,那怎么可以呢。民谚中也有“人之交,信为本”的训诫。大到国家政府,小到个人,都不可忽视诺言的履行。秦孝公时,商鞅变法,恐国民不信,先在都城南门立一根三丈长的木头,说:“谁能将这根木头扛到北城门,赏十金。”众人疑惑,都不信有这样的好事,几天没有人去扛。商鞅又下令:“有能扛走者,赏五十金。”过了几天,终于有一个人将木头扛到北门,商鞅当即赏金五十,以示信誉。然后颁布新法,国民知道国家守信誉,都接受了新法。这就是“商鞅立木”的故事。楚汉时的季布“为人侠气”,好打抱不平,以信守诺言、讲信义称著于世,当时的民谚有“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季布原是项羽手下的骁将,屡立战功,刘邦统一天下后,悬千金捉拿季布,正因为季布重诺,一位姓朱的大侠劝灌婴(西汉开国功臣,汉初三大元老之一)说服刘邦赦免了季布,并封他为郎中。国家守信重诺,新法得以实施,因此秦国强盛称雄,最终统一天下;个人守信重诺,使季布不仅保全了性命,而且还得到封官享禄。
现代社会,由于过于重视物质利益,特别是市场经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负面影响,守信重诺的美德日益被侵蚀、被风化,而言而无信、见利忘义、欺骗敲诈等现象愈演愈烈,严重毒化了社会风气。看来,“季札木树挂剑”和“路克爬着上班”的重诺精神,今天亦有意义,它有助于我们找回失落的守信重诺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