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之前好像没怎么得过红眼病甚至都没记得听说过这种会在春秋两季集中爆发的流行病的任何话题,大概我想这种病是从国际上传来的它没有标明国籍及原产地,改革国门开放窗户他们说必须进来点苍蝇蚊子这算啥事啊,这些东西没有成本不用关税咱地大人多能消化。好像最初流行此病时我躲着躲着就凑近,稀罕稀罕染上啊。全家开始分毛巾擦脸,洗完手要把水倒掉,家里多出一个备用脸盆,肥皂也要分开用,合用的刷牙杯子也开始讨人嫌。镜子梳子啊,还没轮上。再后来就有个相声叫《红眼病》,是马季跟赵炎还是老唐合说的。说的是改放初期,有的人看其他人混得不错挣了点钱就开始眼红等等不良心态和一些乖张行为,哈哈一笑的同时对观众也有教育引导意义。这相声好像对我还有增强免疫力的作用,因为后来再没得过红眼病。(不知道这段相声的首播时间,我是想权当它是在八八年之前吧。)
八八年的那个春夏之交,我在热恋之中又要经常出差打工共用天线。这次是在寿光,好像是交通局单位宿舍。那会儿寿光还是小县城,交通局宿舍在寿光城中心路口西南角,下公交车站走路五分钟就到,它是我见过最早的前殿后宫权力部门。工程前期不知是谁的主意,开工却一定会有开工酒那会儿是权力部门还以喝公款酒为荣耀的时代,我们远道而来从市民角度又在他们之上自然还高看我们一眼,因此酒席间就会胡吃海劝狂妄灌还不依不饶。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先回的旅馆,在房间洗漱完毕准备外出小转一圈。恰在此时我的张同学与酒桌上的官场朋友交涉密谈完毕回来,只见他彤红着三角脸进门脱下衣服就各屋转悠,看见盆里有水下手就洗脸。哗啦哗啦洗完脸胡乱擦干拿起桑君久安的水杯就喝,喝完又伸手要烟圈转了三遍身子,一边吸烟一边把眼镜扔到床上就一帆风顺讲胡话,幸亏没人接他话吧最后自己悄悄入睡。
我与栋出旅馆四选一决定向北看看转转,没走几步就到了电影院,再往北走下去行人急剧减少路灯也开始不亮。我俩往回走的路上嘻嘻哈哈,谈笑着寿光的路人。“寿光城也太小了吧,我这里一个屁还没放完,全城人都问谁放了屁。”“就是啊,本来想看看寿光城,没想到不敢用两只眼看,一只就把全城都看在眼里,那只闭着的眼还睡着了还。”哈哈哈,一边说我俩就开始一脚深一脚浅地用一只眼看路往回走。
次日一大早,我的张同学就开始嚷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哎呀,完了完了,我日他猴,我操他娘来地,谁他妈的得了红眼病啊,传染上我了,昨天还好好的,是昨天晚上洗脸擦毛巾传染的。哎呀,睁不开眼了,拉吧子湿啊,满眼沙子啊,疼啊,睁不开眼啊,我操他亲娘,哎呀,哎呀,没法干了,我要回家啊。大家一听先是一脸惊愕,又是一阵暗喜,接着是异口同声地嘟囔:没有人得红眼病啊,谁得红眼病啊,活该,谁让他懒啊,捞着谁的使谁的,自己从来不拿毛巾肥皂,他还不知道上哪里鬼混传染地呢,快叫他滚回去,是不是他故意想走,这屌玩意儿,满肚子鬼吹灯 ··· ···。